萧七桐不由得转头去看江舜。
却见江舜温和的面上,显露出丝丝冷意,他道:“你记错了,那不是本王,本王幼时……可不心善。”
项诗鸢将手掌掐出了血。
为着萧七桐,这都不肯认了?
福仪公主喘了口气,小声道:“……你,你兴许真记错了。”
她记忆里,这位皇兄还当真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慈悲心肠?
那都是形容和尚的。
江舜带着萧七桐走了出去。
萧七桐叹气道:“项姑娘该要恨死我了,殿下今日这一出实在没什么必要。”
“谁说没有必要?”
要她看来,这一出是绝不会让项诗鸢死心的,相反,只会让项诗鸢更想要坐上安王妃的位置,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做人上人,再不受今日之苦啊!
当然,萧七桐不得不说,瞧着项诗鸢叫江舜堵得话都说不出来,如剜了心一般的难受,也实在有意思。她可没忘记,李家背后立着的是项家。
“殿下还有什么别的盘算?”
“有的。”
“嗯?”
“如此才好叫七桐知晓,我心中确只有七桐一人,旁人的爱慕,于我都不过尘土蝼蚁。”
第89章 安王表白
萧七桐扫了一圈儿周围的宫人,这些个宫人依旧作左顾右看状, 像是全然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偏她这会儿脑子里还嗡嗡作响, 陷于震惊之中,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回答。
“今日便歇在母妃宫中吧, 安姑姑说,屋子都为你备好了。”江舜出声道,总算解了萧七桐的窘境。
萧七桐想也不想就点了头。
却听江舜又道:“这样我明日来宫中请安, 还能再见到你。”
萧七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唔。”
“我送你去永华宫, 项诗鸢那处你便不必理会了。李家是我疏漏, 但项家却没这个机会了。”江舜云淡风轻地道。
似乎也全然不怕身边的人听了去。
就像是……像是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完全的盘算了。
江舜将萧七桐送到永华宫去后, 便去拜见宣正帝了。
萧七桐入了永华宫,安宜皇贵妃便教着她下棋、作画玩。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就过去了。
安宜皇贵妃命人摆了膳, 等候的时候,皇贵妃道:“这些玩意, 舜儿会得更多, 你若喜欢, 将来叫他教你。京城里头, 不总是夸他书画双全吗?实则小瞧了他。君子六艺, 未有他不通者。不过博外头的虚名没意思, 你要叫他有处使,方才是有用的。”
萧七桐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
听安宜皇贵妃的口吻, 倒像是说, 外头再如何推崇安王腹有诗书, 画技卓绝……都没让安王教她下棋画画来得有用处。
萧七桐一时间哭笑不得,总觉得自己像是同时被安王母子给哄了。
皇贵妃点到即止,也并不多言。
待用了膳,皇贵妃便因体力不济先歇息去了,安姑姑寻了两本书来给萧七桐看,笑道:“殿下喜好读书,因而宫中颇有些藏书。姑娘爱看读什么书,随意取用便是。”
萧七桐接过了书,点头道了谢。
她回到了安置的偏殿中,捧着书翻了翻,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觉萧七桐睡得有些不大安稳,她隐约觉得这辈子的事,在朝着她计划好的方向脱离而去。
是好是坏,她也无从判别……
江舜到底怀的什么心思呢?
萧七桐迷迷糊糊间拉了拉被子,却始终觉得有股凉意萦绕不去。
那凉意像是从窗户外头来的,萧七桐想要叫宫女将那窗户关上,只是她处在半梦半醒间,觉得浑身都累得很,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待一觉醒来,萧七桐艰难地撑开眼皮,有宫女上前来说了两句什么,只是她听不大真切。
萧七桐慢动作地眨了下眼,便又睡过去了。
这会儿永华宫上下却险些乱作一团。
“好好的,五姑娘怎么发起热了?”安姑姑沉着脸,责问昨夜伺候的宫人。
宫女颤巍巍地答道:“昨夜风大,将顶住的窗户吹开了,奴婢们都未发觉,便叫姑娘吹了凉风……”
安姑姑脸色更难看了:“姑娘是什么躯体?染个风寒都是重症,你们又怎么能让姑娘吹了风?既然伺候不好姑娘,日后便也别呆在这永华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