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亦远指了指上方的一支香水广告牌,啧啧道:“在看娱乐圈的新生代小花梁思嘉,你知道她爸是梁诚山吗?”
卿意脸色微沉,没搭理他。
靳亦远继续说着:“我蛮喜欢梁影帝的电影,他和现在的老婆都是二婚,一家子经常上访谈节目和杂志采访,是演艺圈里难得的模范家庭,每年还要一起出门旅行……”
卿意淡淡地回了一声“哦”,转身走开了。
靳亦远望着她冷淡的背影,才意识到说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
他有点疑惑地转头,又看了看广告牌里笑颜如花的年轻小花。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他们jinx要真的打扮起来,应该也差不多吧。
那边,陆修手肘处搁着一件长袖外套,他走她身边坐下,轻喘着笑了:“我们到那边之后,有几天的调整时间,你要抽空去见一见万阿姨吗?”
“随便吧,我无所谓。”
陆修见她情绪不高,他也安静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温和沉然,“丝丝,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是真的还生她的气?”
卿意抬头看着机场的天花板,明亮的光线刺得人眼睛酸涩。
“以前我总有种好像被她背叛的感觉,现在的确觉得没什么好在意的,她有自己的生活很无可厚非,我不应该要她为了我,孤苦伶仃的过下去。”
“所以才说懂事的孩子更让人心疼。”陆修忽然抬臂,蜷起手指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样说,我反而舍不得了。”
卿意还没来得及提醒他要当心“醋王”,陆修的手已经被人“啪”的一下拍掉。
“聊什么?”
与此同时,徐则璨还递了一瓶饮料给卿意。
她接过来,拧了拧瓶盖,有点心不在焉。
“在聊最近的新版本,还有分析ste的优劣之处。”陆修不慌不忙,唇边翘起一点,只对徐则璨的敌意毫不掩饰。
“你们队伍在国内能很稳,到了国外就不一定了。”陆修很客观地说着,这些话像是信手拈来,可有理有据,“上野能力和韩国队伍还有差距,卿意和尼诺在s赛上面稍显青涩,算起来全队只有你一个最稳的c位,当然你也可以c。”
“这个版本对ad不算友善,生存也很困难,要适应版本,就得考虑如何让ad生存下来,发育到可以在团战里提供输出,当然了,这不仅是对ad位选手的考验,也是对我们教练提出的难题。”
徐则璨:“……”
徐则璨:“那你摸我ad的头,是要她坚强一点,不要被版本吓倒吗?”
陆修直直地望住对方,也没有避让的意思,“嗯,可以这样理解。”
徐则璨想打人。
尽管讨厌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成熟的男人,但内心还是得承认,他作为教练,前职业选手,对这个游戏的理解确实很到位。
登机之后,徐则璨和人换了座位,与卿意两人坐在靠窗的两个位子。
ste俱乐部还是有钱,对选手也算不错,就说这三支战队,不是全都升级了舱位的,只不过他们机票已经订的晚了,没买到这么多的头等舱票,徐则璨和卿意就自告奋勇坐到普通舱,陆修倒是坐在前面。
“这么快就在外面有别的电竞男神了?”
卿意笑出来,“你别逗了好吗?”
徐则璨眯起眼睛,“哦,那到底聊什么小秘密?”
“……是在说我家里的事。”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小时候爸爸就过世了,后来我妈再婚,嫁给了一个明星。”
又顿了顿,不自知地咬了咬唇,才说:“就是梁诚山,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就算徐则璨对娱乐圈的事情知之甚少,只要稍微看过一些国内的电影,那梁诚山就算是常识之一了。
“然后,你应该也猜到了,没人知道我的存在。”
卿意也没打算再回避,慢慢地把自己的家庭情况说出来。
“我现在能理解一点,当初他们为了话题和炒作,才不得已配合媒体制造出一个完美的假想,同样也为了保护作为普通人的我,所以没有在娱乐圈那样的环境公开我的信息,但我格太偏激了,而且,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总觉得我妈被人抢走了,她不再需要我了。”
明明以为自己长大了,刚才也能云淡风轻地与陆修提起这些事。
可不知怎么的,面对徐则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才说几句,就觉得莫名委屈,像小孩子想要寻求慰藉。
“我说过次去了西雅图看情况,抽个半天时间去见我妈,但我对梁叔叔的女儿梁思嘉没什么好感,每次四个人在一起就尴尬的要命,这也是为什么我回国之前都是独居。”
徐则璨看着她低下头,小小的一只,好像特别需要一个能依靠的地方。
他不善言语,就将她抱过来,柔软的唇瓣沿着唇角亲下去,她的眼角从干涩到微酸,有些红了眼眶。
还好飞机已经起飞了,稍许的颠簸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他们拥吻。
徐则璨解了安全带,倾身抱住她,带着哄人的味道。
“没有人不需要你,就算你妈妈另组家庭也爱着你,不然不会总想要见你,她经常给你发消息、打电话,要你回去的,嗯?”
因为将心比心,徐妈妈对他也是这般,尽管也想好好地像寻常的家人那样相处,曾经的伤害又是冷硬的现实,他们都很难跨越这样的隔阂。
年轻人的身上有一些阳光的味道,大概是衣服晒过的缘故,干燥又温柔,发丝闻起来还有一些沐浴露的清爽,让她觉得安心。
他就是稳定的,不可战胜的,这样强大。
许是缺少一个家庭的主心骨,卿意对这种感觉特别的欲罢不能,全然变作了一个小女孩,这样的情况也是徐则璨喜闻乐见。
曾经温暖和睦的家庭分崩离析,一夜之间失去父亲,后来母亲也离她而去,卿意学会了独立自主,学会了尖锐和怼人,可却太久没有被这样保护。
徐则璨用长衣的袖子扫过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