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帕说:“这是个好问题,自从你松开我的手,让我自己走之后,我就像无根的浮萍,根本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阿斯蒙蒂斯从怀里掏出她“离家”的留言,虽然写着“老公收”的信封被故意收起,但信纸第一句“亲爱的老公”仍叫他红了脸。
黎帕读信时,适应良好——毕竟脸藏在面具后面:“语气有点像,但不是我的字迹。”
阿斯蒙蒂斯:“……”什么叫语气有点像?
黎帕紧接着转移话题:“我醒来就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奶娃的保姆和玩伴,每天的任务就是穿着订做的特大号女装,和一群未婚小姑娘一起,一边探讨育儿心得,一边在皇太子身上实践。”
阿斯蒙蒂斯问:“皇太子是谁?”
海伦是议员,应龙山是叛军首领,那么皇太子的身份很可能是……
黎帕说:“迷你版的小应先生。”
阿斯蒙蒂斯呆住。
黎帕说:“他小时候也挺严肃,除了吃饭挑嘴,睡觉认床之外,很好养。”
阿斯蒙蒂斯点点头,等着黎帕主动问起自己的经历,但对方一直没有开口,只是弯着一双纯澈的蓝眸笑吟吟地望着。他被看得满脸通红,忍不住转头回避,须臾,又回转过来:“这是你本来的样子?”
黎帕沉默了下:“你想看?”
阿斯蒙蒂斯飞快地摇头:“算了。”
面具下的黎帕发出无声的叹息,很快就说:“莎拉是帝国著名的美人,据说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她,都会情不自禁地爱上她,所以,为了不让男人疯狂,她终日戴着面具,唯一例外的,就是面对自己丈夫的时候。”
阿斯蒙蒂斯仿佛回到了拆信前的抉择——
那时候是“老公收”。
那么,收、不收?
现在是“老公看”。
那么,看、不看?
他选择落荒而逃:“不必例外。”
门外只有两个士兵在,据说皇太子醒了,小姑娘们都被叫去照看皇太子,正好小应先生从隔壁出来,阿斯蒙蒂斯问起归期,小应先生为难地说:“我哥哥不肯放皇太子离开,你先走吧,趁他还没发现你的身份。”
“他有什么身份?”
“我有什么身份?”
两道声音同时从应龙山和阿斯蒙蒂斯的嘴里发出。
暗悔失言的小应先生夹在中间,一脸为难,许久,才顶不住压力说:“其实,他就是蒙德斯。”
应龙山表情龟裂:“蒙!德!斯!当年!就是他们家诬陷我们家的!你居然认敌为友!”
……
黎帕从里面出来看戏,阿斯蒙蒂斯下意识地划清界限:“你误会了,我们关系没那么好。”
第25章 总督(上)
应龙山拿出校园小霸王的气势,指着阿斯蒙蒂斯的鼻子,盛气凌人地说:“你现在解释已经晚了!今天!这里!有我没你,有你没我!我们之间,只有一个能离开!”
阿斯蒙蒂斯问黎帕:“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黎帕眨了眨眼睛:“带上你。”
阿斯蒙蒂斯耳朵有点发烫,急忙转头对应龙山说:“好的,那我离开。”
应龙山一个箭步拦住他的去路,气得两眼滚圆:“我准许你离开了吗?我要和你决斗!我的白手套呢,我的白手套呢?”随着他越来越高的声调,一个士兵匆匆忙忙地跑过来,递给他一双一次性乳胶手套。
应龙山拿起就朝阿斯蒙蒂斯甩去,阿斯蒙蒂斯侧身让开了。应龙山更气愤:“你这个懦夫,竟然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手套落在鞋面上,阿斯蒙蒂斯撤开脚:“它看着不干净。”
黎帕立刻撩起裙子,伸出亮晶晶的平底皮鞋,经过短暂的蓄力之后,果断把手套踢飞。
应龙山气得浑身发抖,要小应先生扶着才能站稳,看着眼白比眼黑更多:“我们去战斗室!立刻去!”
因为小应先生一直打眼色,阿斯蒙蒂斯还是给面子地带着黎帕去了所谓的战斗室,然后就看到了熟悉的四方桌……简直没有丝毫的意外。
应龙山一落座,就仿佛麻神附体,指着下家的位置,让阿斯蒙蒂斯坐下,还放出豪言壮语:“我今天要你输得连条裤头都穿不出去!”
黎帕站出来:“不可能,我将誓死捍卫他的裤头!”
阿斯蒙蒂斯:“……”突然产生脱掉裤头让他们自己争的冲动。幸好,他是个能及时克制冲动的人,念头一转而过,就压了下去——幻境不值得。
黎帕见应龙山上家位置空着,想要坐过去,应龙山立刻抽走了椅子,想要塞给小应先生,但黎帕眼疾手快地拉过另外一张椅子坐下了。
应龙山踢他的椅脚:“你坐对面。”
黎帕抬手,优雅地托了托脑后厚重的盘发:“对女士放尊重点。”
阿斯蒙蒂斯忍不住抬眸多看了两眼。
黎帕托腮,一双蓝澄澄的眼睛,不闪不避地与他对望,阿斯蒙蒂斯耳根被看得微微发烫,眼睛本能地转向另外一边,应龙山双手交叉,口中念念有词,仿佛进行什么邪教仪式。
黎帕好奇地凑过去,侧耳听了一下,就听应龙山喊着:“天胡胡,地胡胡,自摸、清一色、杠头开花……想啥摸啥胡啥!”
黎帕问:“赌注是什么?”
应龙山斜着眼去看阿斯蒙蒂斯,黎帕立刻踢他的椅脚:“不要觊觎别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