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还握演唱会门票的票根。
……真的是吃人嘴软, 拿人手短呵。
拉斐尔将票慢慢地展开。阿斯蒙蒂斯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就算他嘴角的弧度从头到尾不曾变过, 但不开心的气息从遇风都不飘的发丝就能感觉出来。
拉斐尔慢条斯理地将票折起, 放入上衣口袋:“我会好好收藏的。”
阿斯蒙蒂斯抿着唇, 害怕他说,为了记住这个教训。
不管门票从何而来, 路西法的本意又是什么,对他来说,第一次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演唱,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纪念、充满意义的事情。何况, 他真的很开心。
幸好,拉斐尔也是这么想的。他看着阿斯蒙蒂斯,语气温柔:“我们第一次看演唱会。”
心一下就熨帖无比。
两情相悦之后,就会心意相通啊。
阿斯蒙蒂斯回望着他,呆呆地笑。
……
天使觉得自己好像被遗忘了?两分钟前,明明谈的是非常严肃凝重的公事,但经过了奇妙的两分钟——就是自己慢慢被边缘化的过程,到现在就直接透明了。
他忍不住舞动了一下翅膀,白花花的羽毛飘起来,在黑夜下,格外显眼。
看天使忙不迭地捡毛,拉斐尔终于又把目光调转回来:“还有什么人感染病毒吗?”
天使将手往身后一藏:“瓦萨尔也被隔离了。”
瓦萨尔?听名字,应该是一名天使吧。难道人类的病毒对天使也能起作用?
拉斐尔和阿斯蒙蒂斯都惊讶地看着他。
天使结结巴巴地解释:“欧阳飞突然在街上昏倒,那条路上没什么人,瓦萨尔就装好心的路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还一起拉去了医院,然后就被隔离了,但目前没出现症状,应该不会被传染。”
拉斐尔:“……”惊吓往往缘起于误解,而误解,又往往来自不恰当的断句和大喘气。
阿斯蒙蒂斯问:“应龙山呢?”
天使看了他一眼,本能的不太想和堕落者说话,但拉斐尔大人在这里,他们又表现出异常的亲密,直接无视的话,可能会让拉斐尔大人为难,心理斗争了半天,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他不归我负责的。”
拉斐尔笑容微敛,间接地下了逐客令:“还有什么其他消息吗?”
和拉斐尔见面的机会是他靠石头剪子布赢来的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天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新消息,只能摇摇头,垂头丧气地拍着翅膀,抖着羽毛,落寞地飞走了。
阿斯蒙蒂斯凝望他远去的背影,神色有些哀伤。拉斐尔问:“你在看什么?”
阿斯蒙蒂斯下意识地回答:“看自己。”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像这个天使一样,默默地仰慕着,甚至,更默默、默默的。
“那不是应该在这里看吗?”拉斐尔走到他的面前,低下头。一阵暖光从他的身上散播开来,像为夜行人照明的路灯一样……也照亮了他。
阿斯蒙蒂斯看到了自己,从他的眼睛里。
欧阳飞生病的事,让拉斐尔和阿斯蒙蒂斯行程顿时紧张了起来,牵手散步看夜景的计划只能临时取消。
天使和魔王都在心里叹息。
阿斯蒙蒂斯打了电话给小应先生,得知应龙山果然也生了病。但症状很轻微,像是感冒,安全起见,他劝他们去医院看看。然后老应就直接住院了,应老太太和小应先生也被留下来隔离观察。
与此同时,基地也传来众人被感染的消息,已经紧急送往医院。
拉斐尔再去找路西法,却扑了个空。路西法临走前,居然还办理了非常完整的酒店退房手续。酒店登记单上有他的联系方式,拉斐尔用阿斯蒙蒂斯的手机打过去,居然通了。
但——
接电话的是米迦勒。
米迦勒显然很暴躁:“怎么取消手机号码关联?”
拉斐尔:“……”
上司心情不好怎么办?
拉斐尔掐着嗓子说:“j市中心广场新开发了一个商业楼盘,每平方只要一万二,您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米迦勒无语:“我更想知道炽天使为什么会失智。”
拉斐尔干咳着恢复嗓音,简述自己与路西法见面的过程以及之后发生的事:“现在路西法不见了。”
米迦勒毫不意外:“找到之后你想做什么?”
拉斐尔谨慎地思索答案。
“如果是质问,那就不必了,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如果是约架,算上我。别怕人多欺负人少,北极是我没带够人手!反正他当年只带了三分之一走,我们还有三分之二,二打一,稳赢!”能够在短时间内条理清晰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战术,可见米迦勒对这场架期待已久。
拉斐尔沉默着忽略了这道送命题,转换话题:“病毒在蔓延,救吗?”
如果不救,后果难测。
如果救,他们就亲手打破了不干涉人类命运的决定。
路西法这次,的确出了狠招。
米迦勒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冷静地说:“找到病毒散播的人。”
说归说,现在和地狱正面刚也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