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祐“啊”地再度打了个哈欠。
片刻后,赵成瑞禀说江良娣和乔奉仪带到了。这会儿的时间本就不宽裕,孟君淮和谢玉引又不能放下早膳料理这事——那捱不到午膳就得饿晕过去。玉引便说要不先把江良娣禁足,乔奉仪先照常进宫,等出宫回来再说。
孟君淮想了想,摇头:“算了,这种糟心事别带到新年去。”他便吩咐赵成瑞,“带进来吧。”
很快,二人就进了屋,抬眸一瞧王爷王妃俱在,扑通扑通都跪了下去。
正吃着个豆沙包的和婧扭头看见江良娣便一声冷哼,玉引一捏她的嘴唇:“不许噘嘴!”
和婧乖乖低头继续用膳,玉引这才看向那二人。她被一头的珠钗首饰弄得低头扭头都不敢大动,好在那二人跪的地方合适,让她正好能瞧见。
玉引仔细看了看,道了句:“抬起头来。”
二人迟疑着抬起头,她定睛一瞧,江良娣脸上还真有几道红痕,她方才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
“你脸上怎么回事?”她问江良娣。心说这不可能是和婧气急了打的吧?且不说和婧有没有这力气,就她这么个小丫头,跳起来也打不着啊……
江良娣狠一咬唇,怒瞪向乔氏,但又没敢把状告出来。
“你打的?”玉引看向乔氏,还没等到乔氏答话,一个一口大的小包子送到了她嘴边。
玉引:“……”
“我吃饱了。你吃着,我来问。”孟君淮道。
玉引只得依言把这个包子吃了,想反驳一句“才吃几口你就吃饱了?”,细一瞧,他碗里的皮蛋瘦肉粥已经没了,夹到小碟子里的半个咸鸭蛋也已不见,另外酱牛肉好像也被夹走几片。
她没吃,和婧早膳不爱吃肉,那就是他吃的。
……怪不得刚才说带人进来之后他就没再吭一个字,合着在很努力地先把自己塞饱啊?
她笑了一声放心地继续吃,孟君淮瞅了瞅,又把那碟小包子全放到了她跟前。
江氏和乔氏:“……”
然后他续上了她的问题:“脸上怎么回事?谁打的?”
“殿下……”乔氏想起上回在正院挨板子的事,怕得哭出来,“殿下恕罪,妾身是、是一时心急……大小姐上前跟良娣娘子理论,良娣娘子挥手推了大小姐一把,大小姐差点摔了,我一着急就、就……”
一着急巴掌就上去了!
乔氏现在后悔死了,一再质问自己当时怎么就扬手打下去了呢?和婧身子往后一跌,她反应快,原本已一把扶住了和婧,干什么还要节外生枝啊!
乔氏记得上回还欠了二十板子没罚,这会儿怕得心惊肉跳的,朝孟君淮磕了个头:“殿下,妾身知罪,但您若要罚,能不能……能不能等年后再说?妾身年初二要归宁省亲,若让爹娘瞧见……”
孟君淮眉心一蹙,她就不敢继续说了。他看向和婧:“是这样吗?”
和婧嘴里吃着东西不便说话,连连点头:“嗯!”
她把口中这口豆沙包吃下去后没再接着吃,心里想着若父王母妃要罚乔奉仪,她要帮乔奉仪说说话!
孟君淮则看向玉引:“我替你拿主意了啊?”
刚又吃进去一口包子的玉引:“嗯嗯。”
孟君淮略作沉吟:“乔氏洗脸更衣去,一会儿该进宫进宫。这事……罚三个月俸禄,回头再到王妃这儿抄两卷经。”
“……”乔氏怔了一瞬之后破泣为笑,“谢殿下。”
孟君淮又看向江氏:“以下犯上说王妃的坏话,还敢对大小姐动手?”
“殿下……”江良娣彻底慌了,刚要争辩,被孟君淮示意噤声。
“我不能容你在旁的妾室面前指摘王妃。”孟君淮平淡的目光从她面上挪开,“押出去杖四十。赵成瑞记着,今天见了母后请个旨,废了江氏。”
“殿下!殿下!”江氏面上血色尽无,膝行上前想辩解,被杨恩禄从身后架住,一捂嘴叫人拖出去。
“等等!”玉引匆忙地咽了口粥,看向孟君淮。
孟君淮挑眉:“我没重罚,若是在大哥那儿,她命就没了。”
“我知道……”玉引正正色,抬眼发现被捂着嘴的江氏正一脸期待的望着她,心虚地将目光又收了回来。
她只是想说:“过年按规矩不能见血,杖责的事,年后再说吧。”
“……”正做了十足的准备想跟她争辩一番的孟君淮泄了气,静看了她半晌,他应了一声,“哦……”
然后他摆摆手,让人把江氏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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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添了阿祚阿祐,这一路就显得格外热闹。早起时困得厉害的两个小家伙这会儿彻底清醒过来,揭开车帘望窗外,看什么都新鲜。
“吃的……”阿祚指着窗外一个卖胡饼的摊贩说,“想吃!”
“你要再长大一些才能吃这个!”和婧伸手捏捏弟弟的脸,“好软啊……”
阿祚皱皱眉头,伸手去打姐姐的手:“姐姐坏!”
“你才坏,看到我哭你还笑!”和婧不捏他了,改用手指戳他,戳着戳着,手腕“吭哧”被咬了一口。
她偏头一看,阿祐流着哈喇子啃在她手腕上,还笑眯眯地望着他。
“哎,不许咬姐姐!”玉引赶忙把他抱过来,阿祐被她搂在怀里还在指着和婧兴奋地喊:“要咬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