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怕得要死,心乱如麻没有半点儿主张,等到人都被抓走了,才哭哭啼啼地问二太太曾氏该怎么办,“娘,你快想想办法,这该怎么办啊?”
二太太曾氏大哭了一场,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安抚赵氏,“你先别哭了,赶紧收拾一下回去找你爹想想法子,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把你公公和锦鸿都一起抓走?他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儿,抓走他们到底都是为什么?”
“好,好,我这就回去问问我爹,让他想想法子救你公公和锦鸿。”赵氏也是慌得没主意,二太太曾氏怎么说就怎么做。
赵氏连忙回房去收拾,一刻钟之后坐上马车回去了赵府,只是等她刚到赵府大门口,就撞见一队官兵气势汹汹地从里面押着五花大绑的赵侍郎出来。赵夫人追在后面哭得昏天黑地,急切地追问着官兵是不是抓错了人,赵侍郎不会做泄露考题的事情。
一见此等情形,赵氏更加慌了,急急忙忙就要从马车上下去,一个没踩稳,差点儿从脚凳上摔下去,冷不丁右脚被扭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也顾不得许多,一瘸一拐地奔上前去,急切地叫道:“爹,爹,这是怎么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赵侍郎挣扎大叫,看到哭得满脸泪痕的女儿就想冲上前去,无奈他怎么挣扎也挣不脱,被几个官兵押着走远了。
“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该怎么办啊?”赵氏已经六神无主了,在婆家公公和丈夫被抓走了,回来求救,亲爹也被抓走了,那崩溃的感觉就像是天都塌下来一般,无端端的冷得仿若四月飞雪,她整个身子都禁不住瑟瑟发抖,惨白着一张脸,双唇上血色尽褪,瞪着一双茫然地眼睛无助地看着赵夫人。
赵夫人也是哭得厉害,好半响都拿不出个主意,赵侍郎被抓了,这个家就像没有了主心骨,她又怕又惧,抱着赵氏哭了好久才停下来,想来想去也没有好办法,“你爹平日里跟陈阁老多有来往,我想我备些礼去陈阁老家打听一下消息,看他能不能想到什么法子。”
赵氏一直被赵夫人和赵侍郎保护得太好,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风浪,一点点小的委屈都没有受过,一下子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她也是心神不定,赵夫人怎么说就是什么了。
“我,我跟娘一起去吧。”赵氏犹豫着道。
“好。”赵夫人抓紧了赵氏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积攒到更多的力量。
母女两个坐上马车去了陈阁老府上,陈大太太接待了她们,陪着她们喝茶聊天,就是不提赵侍郎被抓的事,赵夫人好几次想要提起,都被陈大太太巧妙地避开了,专门捡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说,丝毫不提任何正事。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赵夫人又气又急,实在忍不下去了,就把赵侍郎被抓的事情说了,“陈姐姐,实不相瞒,我今日来府上,就是想求见一下陈阁老,想请他帮忙想想办法,救救我家老爷。”
陈大太太露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不说她先前故意耽搁时间,反倒责怪起赵夫人来,“哎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看我,跟我话家常的。”
赵夫人虽然不及陈大太太有手段,但也不是傻瓜,她哪里不知道陈大太太先前是故意跟她扯东扯西不说正事,只是如今需要求陈阁老,再大的委屈都要忍了,陪着笑脸说好话,“陈姐姐,不知陈阁老有没有在家?”
“实不相瞒,你来得真不是时候,父亲今日正好不在家,他有事去了保定府。”陈大太太一脸惋惜地道。
“那陈阁老什么时候回来啊?”赵夫人急切出声。
陈大太太为难地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女眷,只管家中内宅的事务,公公身为阁老,位高权重,很多政事都不是我这样的晚辈该知道的。”
这话就是委婉地告诉赵夫人,陈阁老不在,陈家帮不上忙,她还是另求她人才好。
“……确实如此,是我要求过了。”赵夫人听懂了陈大太太的话,一颗心猛然往下沉,想起赵侍郎以前还跟她讲过的话又悲从中起,以前赵侍郎还说陈阁老为人如何如何仗义,如何如何乐于助人,现在想来,竟是无限讽刺。
赵夫人勉力握住赵氏的手忍住身体的颤抖站起身来道:“今日打扰了,我就先告辞了。”
“时候不早了,用过膳再走吧。”赵夫人假惺惺地挽留。
“不用了,多谢陈姐姐的好意,我家老爷还在牢里,我再去找其他人想想办法,时间紧迫,耽搁不得。”赵夫人明面上是拒绝用膳,但话里还是透出一股对陈家这样袖手旁观连举手之劳都不肯相帮的埋怨和恨意。
陈大太太被这么噎了一下,脸上肌肉僵了僵,反正也不是真心想要留赵夫人母女两人用膳,巴不得赶紧让她们走了才好,“那我让人送你们出去吧。”
赵夫人拉着赵氏的手,朝陈大太太行了一礼,然后就满腹委屈和心酸的离开了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