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蚊虫停在他的衣袖上,我用力拍上去,惊醒了外头值夜的秀儿,她在外头问我:“小姐,怎么了?”
我冲他挥手,“快回去吧,当心蚊子叮你。”
秀儿进来之时,我已经阖上了窗子,她说:“小姐,您怎么了?”
我假意在屋里走了两圈,“屋里有蚊子,我睡不着。”
秀儿抓来一把薄荷叶放在我床头,又焚了香,忙了半晌,才低声道:“是婢子照顾不周,让小姐难受了。”
我说:“嗯,你休息去吧,不必进来了。”
秀儿低头退下,“小姐,婢子就在外头,婢子守着您。”
我在床头坐下,展开叶少兰塞给我的信,我以为是情诗,打开一看,方知那是对付段家的奏折。里头条理分明清清楚楚罗列了大理段氏子在京城结党营私的罪证,我捏着信,这应当与他一个初出茅庐的七品小吏无关呐,为何他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过这招狠毒,不止可以驱除段其瑞出京城,还能给予段家一个重击,让他们以后都得缩着尾巴做人。
我‘吃吃’一笑,这位叶先生,当真是个妙人。
隔日,我便将信誊抄了一遍搁在我爹的书房里,崔相国拿了这信,那段家真的要倒霉了。
我爹问我,“你从何处知晓这些事情?”
我闭着眼胡诌,“李绛告诉我的,那一日我还看见姓段的和李络在一处,他还......”
我爹盯着我,“还什么?”
“段其瑞合伙李络给我下药,想轻薄我。”
我并不是无事生非,我选择此刻说出来,只是想让姓段的知道,我崔蓬蓬不是没人撑腰的软柿子。
崔相国生气了,我能看见,我爹在衣袍下的手都在发抖。
他紧紧抿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后只道:“让苏幕以后都跟着你,莫要四处乱走了。”
“去哪儿都跟着我?”
“去哪儿都跟着你。”
第19章
我在房里睡觉,苏幕就在屏风外坐着,我在书房看话本,苏幕就在我身后站着,我稍稍一动,他也动了。
我转过头去看他,“我要是现在死了,你也跟着?”
叶少兰在那头喝茶,听闻这句话,他转过头来瞧我,我盯着苏幕,苏幕说:“有我在,你死不了。”
我长长叹一口气,“你去外面站一会儿,我看见你心烦。”
苏幕只原地退后三步,并不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