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手直接将我抱起来,我蹬了几下,“我自己走。”
“别动”,他说:“你真的好重。”
他将我放到墙角的软塌上,又拉了拉我身下的毛裘,我蜷缩在被子里,“苏幕,你说我爹能认这个孩子吗?”
他沉默半晌,我睁着眼睛,“我觉得我让我爹丢脸了,如果以后有同僚攻击他,我想好了,我不回家,那便没人知道我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揪着我爹不放了。”
苏幕拂开我额上的发,我转了个身,“我想去西湖住,那里风景好,你要多给我一些钱,我看你现在很有钱,到时候你再送我一套大房子,我就在那儿住,省的到处跑,我累了。”
他拍我的背,我快要闭上眼,又听见他说:“我们以后再多生几个孩子,好不好?”
他说:“我们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男孩子我来教他们骑马射箭,女孩子、女孩子我再另外找人教她们画画分茶,至于你,你什么也不要教,你什么也不要动,我怕你教坏了他们......”
我闭着眼睛,眼角流出泪来。
眼泪溢出来,他伸手替我擦,“不要哭,哭来作甚,对孩子也不好。”
我缩在被子里头,他轻轻叹气,“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吃不好,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马场里头有几个妇人,手艺都是一流的,连狮子楼里的狮子头都会做,我叫她们做了给你吃,好不好?”
我喉间哽咽,马场的那丫头跑进来,“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苏幕看她,“何事?”
那丫头指着外头,“有一队官兵围过来了,不是殷人,是......”
苏幕起身,“是谁?”
“是庞大人麾下的虎营,他们有令牌,说要从马场里挑走五百良驹,可我们并未收到皇帝陛下的通知啊!”
我睁开眼睛,“苏幕,我们......”
他摸我的头,“无事,睡吧。”
他与那丫头一道出去之后,佛善进来了,“明月,外头来了庞大人的军队,你随我出去躲一躲。”
我穿好长袍,佛善又多拿了一件大氅给我,我抱着大氅,她拉着我往马场里头一个偏门里拐,我看看外头,“我们走了,苏幕呢?”
“慕舒大人是皇帝陛下亲派的官员,这祁连山下的一切都归他管,这次是庞大人无理,他是占不到便宜的。”佛善拉着我,外头停了一架马车,我问她,“我们去哪里?”
她拉起缰绳,“三十里外就有一个村子,那村子有一半在项,有一半在殷,我们去那儿躲躲。”
我手里捏着大氅,心跳了几下,“那村子两边是互通的吗?”
佛善说:“听说东西两头来往需要令牌,村里的居民都有两国的令牌,白日里可以根据令牌来往两边,但日落之后就不可走动了。”
我笑一笑,“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奇闻。”
她挥动马鞭,我手心灼热地握着宽袍中的短刀,我看着佛善的背影,若此刻从背后杀了她,我也许就能回殷了。
她回头看我,“明月,你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