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初耳聪目明,但是此时此刻她与安王和太子都站得太近,以至于她也分不太清那箭矢真正所射向的方向,眼光一动,避重就轻,拉着知香就想往后仰去,只要自己没事,管面前这两人七窍流血,哭爹喊娘呢。
最好是互拼而尽,从此大晋朝风和气朗,她云初风声水起。
然而,手才一动,便猛觉一股大力突然朝自己袭来,力道之重,若是平常她还能受住,可是此刻臀痛身弱根本就不能承受,就是能承受,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她岂不是自己暴露,当即猛一咬牙,孤注一掷,拼着扭脚的危险反扑,可是那股大力却像是缠住她似的,加倍袭来,就这么电光火石间,云初却是一怔,脑中思绪纷飞,似乎,两年前,原主看到太子而落湖时,那一刹,也是这一种感觉,她虽承受了原主的记忆,但是并未切身体会,如今这大力一袭,脑中似有什么东西开了一个口子。
而此时此刻,千钧一发,后有箭矢迫在咫尺,旁有大力压至脱不开身,更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呼声,云初眼底狠厉一闪而过,不管这一出是杀她,还是杀太子,又或是构陷于她,是退是进,是躲是闪,似乎到于此,已经没有选择。
而这思绪不过一瞬之时,云初恍若间一抬头,便蓦然对上阳光折射下太子那双冰冷不搀任何杂质的幽深眼眸,拼一把,云初这般想着,突然反身一转,身形极轻微一扭,以豁出去的节奏倾尽全力的向太子扑去,“太子小心。”
然后,呼呼风声中,云初脚一崴,太子猝不及防,众人只听噗通一声。
云初华丽丽的压倒了太子。
随即,“嗖”的一声,箭矢擦着云初的耳际划过,最后毁于矫健腾空的路十之手,同时间,安王身边的青树,云王爷身边的护卫也尽数接住空中利箭。
而太子带来的护卫倾刻间便已消散,向着箭矢发射地追踪而去。
“太子……”
“云初……”
“小姐……”
景知煦与云王爷奔上前,四周紧张一片,而太子身旁……
余下的护卫看着压倒太子的女子,云王府的嫡出大小姐,除了路十,竟相看着云初,没有感激与庆幸,有的只是,同情和可悲。
因为,这些深待太子身边的护卫还记得上一次一位极其想做太子妃的女子趁太子不注意只是刚要触碰到他的袖子,便被太子运力一甩,至如今,终身瘫痪还躺在床榻上下不来床呢。
而眼前这个,不只是碰了太子的袖子,衣衫,胸,胳膊,手,腿,除了脸,该碰的好像……都碰了。
看到章节名,想歪的到底有几个~
☆、第十九章 云初有赏
气氛突然一退暗箭来时的紧张压抑,所有人面色纷後复杂,尤其是云王爷。
太子寡冷,生人勿近,尤其不近女色,不喜女人,这几乎是整个大晋国都知道的事,多少女子也曾为之惊世奇才,绝世姿容趋之若鹜,但是,最后还没触及其衣衫,便……那下场,让他现在想起来,都为之胆寒,而现在,他的女儿,云初……
而一旁的知香在方才唤了一声之后,现在呆呆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整个人瞳孔睁大,好似傻掉了。
当然,还是有那么几个人露出极其兴悦的笑容。
不说静侧妃,云逸才,就说云花衣,若不是极力掩饰,只怕都要笑出声,她突然发现,果然,上天还是待她好的,昨日里一出没将云初撵出府不说,还莫名的影响了她和安王之前的感情,而,方才,安王还替她解围,可是现在,谁还能救得了她呢,太子那般倾世绝立,芝兰玉树的男子,连她都只能是远远驻足一瞥而已,她却这般大喇喇的扑过去,眼下……
云花衣心底笑意如花,似乎已经想到了一会云初的悲惨下场。
安王也看着眼前这一切,目光在失神一瞬之后,眼眸微垂,意味幽深,看不出是喜是悦又或是别的什么。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忘了,方才的情形有多么危急,云初若不把太子扑到,不管太子会不会伤,她云初是铁定要伤的。
四月的微风伴着阳光照下来,云初是在恍神后才注意到周围那奇怪的气氛的,太子的传说,她当然知道,心神凛紧之时,并没有勇气去触及太子此时神色,而是暗地里极快的一捏自己的大腿,狠落把泪的同时满是担忧后怕,“太子,太子,你没事吧,方才实在太惊险了,云初迫不得已,只能以此救你。”
救……救太子?
原谅一旁的路十嘴角轻抽,眉头轻颤,太子需要她救吗,她说得冠冕堂皇,可是照方才那角度看来,旁人虽不知,武功高强,眼尖敏锐的又如何看不出,那再如何,中箭也是她先中箭吧。
再看自家主子……哦,一贯薄冷的表情,已经黑得让人心肝儿乱颤。
路十偏头,不忍心。
云初小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虽然说,他似乎挺不希望云初小姐有事的。
云王爷直接傻眼,云初方才……是在救太子?
而此时此刻,被压在地上的太子没说话,只是眸光发黑的看着云初。
“太子,救你是应该的,你不用考虑如何赏赐云初了,真的。”终于触到太子那幽冷好似高山雪谷的眸光,以及浑身散发的生人勿近,退避三舍的禁欲气息,云初直接无视,一咬牙,彻底扮演救太子的十佳忠义女。
但愿太子,顾及她好歹是云王府嫡女的身份,就顺着台阶下了吧,下了吧。
话声落,却见太子不作声,仍然以那般冰冷的目光看着她,云初胆寒一把,这才反应过来,她还压在太子身上呢,立马使劲全身力气,一咕噜爬起来,便要退身离开,然而,脚步这一动,才发现浑身都痛得厉害,于是,又再度华丽丽的压了下去。
周围是一阵倒抽气的声音。
云初这一刻有那么丝想哭。
老天在玩她,她确定。
如果说方才已长是霉中之霉,那如今,她与太子脸贴脸,鼻贴鼻,清楚的看清他吹弹可破毫无瑕疵的肌肤上每一个细小得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毛孔……
太子啊,我是真不想吃你豆腐的啊,你这块高大上的豆腐,我云初吃不起,也不想吃。
云初想着,这一刻她如果装死,会不会被太子切断手腿,再五马分尸,但如果不装死,会不会比这更惨?
云初心思转得飞快,全然没注意身下人看向她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然与恍惚。
“你还想在本太子身上躺多久。”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在云初思际之余终于开口。
语气一如既往的淡薄而冰冷。
但是却如一湖清水让云初顿时如醍醐灌顶,当下一脸激动,满脸狗腿的爬起身,“云初是怕刺客还有后手来行刺太子,太子是我大晋国的未来储君,万万不可有丝毫损伤,所以云初以身挡箭。”
说出这话时,云初都觉得好没脸,可是面上却纯良忠诚的童叟无欺,眼底期切的光芒不管太子看得懂看不懂的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