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看一眼前方灯光通明,却与方才所过之处大相径庭异常安静的院子里,这才很是知情解意的看着荀妈妈,“妈妈还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那葛妈妈似乎极满意云初这般问,当下面色讪了讪,两手还在身前轻握了握,“只是,一会姑娘所得银子……”
云初恍然明了,同时的心里也微微失望,看来,背后之人与这个荀妈妈也只是很简单的合作关系,很明显的利益纽扣,所以要从荀妈妈这里寻求关于疆域人士来此的突破口,是相当难了。
这世间上,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的事情好办也不好办。
“对了,我主子可还有吩咐荀妈妈什么事给我转交的?”云初突然道,那荀妈妈一听,恍然一笑,“姑娘说笑了,主子是何等人物,要吩咐的事情也是让姑娘转交给我,何还能轮到我,主子是什么人物,又岂是我这等人能……”那荀妈妈说着,好似云初在和她开天大的玩笑,当下对着身旁丫头护卫招招手,“你们好生跟着,听候姑娘安排,都提着心。”
“是。”那些护卫和丫头对着荀妈妈点头应声是,荀妈妈这才微笑着和云初打了招呼便摇摆生姿的离开。
云初的眉心却是紧了紧,看来,屋内那个花魁还不能死了,有些消息还要从她那里套出,不过,眼下,既然如此了,先进去,看看到底是哪些权贵朝臣,又有哪些鬼怪。
云初当下抬脚,学着风尘女了行走若柳拂风的姿态向着那安静和庭院内走去。
只是,这也太静了。
吱呀,庭院内的大门却在这时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你来了。”里面走出一人,看着云初,似乎有些等久的不悦。
云初扫一眼面前的男子,黑色劲装,五官一般,浑身透着阴冷的气息,显然和云初所扮演的花魁一样,是听人行事,与她身份同等。
只从男子面上扫了一眼,寻求到足够云初应付的微表情,云初当即摆手,媚态可言,“总得要多打扮一下,不能给主子丢脸。”
果然,那男子闻言,没什么异常,反而有种怕被云初的香风煽到似的,转身,带着她进屋,朝屋内走去。
“主子吩咐过了,里面这几位大人都是用了计法才引诱而来,你一会,只需要在他们身上洒下这个药粉就可以了,到时自会有人接应。”那男子突然对着云初低声道,说话间,还捂着鼻子,眸中似有嫌弃,“香味太浓。”
“男人不是都喜欢。”云初面色不动,顺手接过男子手中的药粉掩进袖中,“不过,主子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这次,我还真是弄不太懂。”
“这药粉据说是可以催始人内心深处记忆的。”那男子这时道,话落,又觉自己说多,便禁了口。
云初也不再问,跟着男子走,她本来就是假扮的,看似应会得游刃有余,其实心里也发虚。
转瞬间,二人走到屋内深处,屋内空无一行,更无一人,云初也不讶异,弄得这般神秘,必定有古怪。
果然,只见那男子走至一旁墙壁上,轻轻一敲,当即,那原本看着完好无缝的墙自两边移开,露出里面光亮耀目的暗道。
云初正想说什么,却见那男子突然抬手一挥,顿时,她身后,跟着她走进来的几名丫鬟和护卫顿时应声倒下。
云初眸光动了动,却听那男子道,“方才就想说,怎么这般不小心,借这花楼只是个晃子,难道你还真打算让人伺候。”话落,便当先朝那地道而去。
云初微微笑了笑,紧跟其上。
而方才云初离开的那间屋子里,景元桀在云初离开之后,这才转身,走至屏风后看着地上那只着中衣,还被云初“好心”盖了被子的花魁,声音冰冷,“还想装睡到什么时候。”
闻言,地上原本紧闭双眸的女子这才睁开眼眸,哪里还有半丝柔媚之意,当即起身,对着景元桀就地一跪,“属下拜见太子。”
“离歌派你来所为何事?”景元桀凝着眉看着面前的女子直接道。
女子声音极其恭敬,“先前主上接到你的吩咐让属下找秦小姐,却无意查到,暗中有人竟与大晋京中朝臣有所联系,看不出其背后目的,便让我一路查探到此,还说,没有确切消息,就不要惊动太子殿下。”
景元桀点点头,“真正的花魁呢?”
“被属下暗中处理了。”女子说话间,这才在面上一揭,当下面上那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揭下,露出一张极其平常的脸,又道,“属下去信禀报主上,主上说让属下暗中查探,所以才打算假扮这花魁,看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刚打扮好,太子你便出现了,属下原本想和太子说明,却不料,云初小姐又出现,这才……”女子话落,低下了头。
景元桀这才看一眼女子,女子这才恍然明白什么般,从一旁找出外衫套上。
“这事情我既然知道了,你即刻离开,让离歌行事小心着些,有些事情定然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景元桀边往外走,边吩咐道。
那女子连声应是,只是紧接着,突然轻声一“咦”。
“怎么?”景元桀眸光微暗,却见那女子已经穿好衣衫自一旁屏风后走了出来,撩起手腕上的衣袖看着景元桀,“太子,属下为了不被人怀疑,身上的记号都按照之前的花魁身上一样复制,手腕上那一个好似代表武功高低的‘一’也是用特殊药水弄过的,怎么会不见,属下真正晕迷,也就是被云初小姐带进屏风后,这……”女子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有些不可置信道,“难道云初小姐……”
景元桀眸光一寒,“她看出你不是真正的花魁,也是假扮的。”
女子闻言,面色怔怔,她自问从头到尾且还是那般短的时间不可能露了拙,怎么会……
那,云初小姐既然看出她假扮的,是不是也看出太子识得她,对她手下留情,那她还假扮花魁……
是想做什么?
“你先离开。”景元桀却突然吩咐道,一声吩咐之后,屋内,瞬间便没了人影。
景元桀已经大概猜想到云初想做什么了。
这是兵行险招。
她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明明看出花魁已不是本人,竟然还……
该死。
景元桀的那八方不动的面色终于出现一丝龟裂。
……
灯光通明的地道上,云初跟在男子身后,渐渐的便能闻听到前方说话声与歌语声,琴音声。
果然,出了此地道应该是另一番天地,云初心底划过冷笑,随后却是抬了抬手腕,她的胳膊上没有那个“一”字,一会儿,只要一跳舞,便会露馅,而且……
云初看了眼身后,景元桀,有些你不说的事,我也能查到。
你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你不说,那我就按照我的行事风格来。
“总觉得你身上的香味太浓郁。”这时前面那男子传来声音,云初闻言,微微一笑,“浓郁才能勾得男人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