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2)

“云初让我睡觉。”屋内,孟良辰看着一段话落已然躺在床榻上的名玲珑,眸光闪了闪,声音轻了轻,又似乎若有所思。

床榻上,名玲珑闻言,翻了个身,看着孟良辰,“那女人脑袋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你也认为我该去睡觉?”孟良辰看上去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此时却很是希冀的看向名玲珑。

名玲珑两手一摊,随后指着自己的脸,“我这幅尊容,就算我真愿意为你舍生入死顶着整个名华府去得罪忠勇侯,那也怕别人认不出我来啊。”

闻言,孟良辰扫了眼名玲珑那肿得老家的眼角,抿了抿唇,表示赞同。

“再说,我为了住在这里不出去丢人,可是以我名华府世袭的名画为代价。”名玲珑又道,话里意思很明确,她在脸伤好之前,是不会出去见人的。

孟良辰眸光闪了闪,又有些吃痛的抚了抚眼角,当下也不说话了,下一瞬,大大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一步不停的走出了名玲珑的房间,声音又复豪爽干脆,“那先睡觉,天塌下来,也还有个高的人顶着。”

名玲珑不置可否,面无表情的对着孟良辰的背影打了个哈欠,当下往床榻上一倒,好像也很快的睡着了。

院子里,知香清楚的听到方才名玲珑房内,孟良辰与名玲珑未加掩饰的话,然后,看着孟良辰挠着头发走出来,再然后,看着孟良辰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再再然后,院子里一片静谧,花草安和。

如果不是前院子里的吵闹喧嚣传来,知香都快以为,这就是一方净土,一方安静详和的无人打扰的静土。

当然,小姐既然没有吩咐,知香自然,也睡觉去了。

于是,深寂的月幕下,可见,偌大云王府都为之涌动,人声嘈杂,众人披衣而起,静守消息,尤其前院里,两方僵滞不下,言语激烈,更可谓是一触即发之势,丫鬟家丁护卫此时都大气不敢喘一声,崩得神经都快断了弦,可唯有云初的水洛阁里,静得连一丝风声,似乎都听得出岁月静好的味道。

“云王爷,今夜你若不让云王府大小姐来给我一个交待,我忠勇侯就算是与你闹到皇宫,闹到议事殿,闹到太子跟前,也要讨个说话。”前院里,忠勇侯的目光一步不让的看着云王爷。

云王爷今日心绪也不算太好,好久没进香姨娘的房间了,说是身体一直抱恙,今夜难得兴致正好,去看她,却又吃了闭门羹,让下人都跟着看了一些笑话,可是却又生不能将香姆娘如何,当下拂袖而去,好不容易平心静气,本欲以入睡,却被忠勇侯如此声势的吵醒,竟在让府兵围了云王府,当他云王府好欺负吗,当下面色气得沉了沉,“忠勇侯这无凭无证闯我云王府,本王也就不说了,还带着府兵围攻又是什么道理,前有令郎腹泻却说是小女下毒,大家同僚一场,本王也就不追究了,你今次不过是凭着下人片面之辞,便认定令子受伤与小女有关,如此大费周章,难道是真当我云王府好欺负。”云王爷一段话落,怒气丝毫不掩,前院里,气氛也紧随着一沉。

此时,忠勇侯的人几乎围了整个云王府,其身后,近身护卫也是整装待发,面色肃严,大有只要忠勇侯一声命令,绝对能立马冲进去,将云初抓出来。

而云王爷身后,云兢带着一众护卫同样面色正严,严守以待。

云王爷身旁,云楚此时坐在车轮奇上,其前方,华落同样面色不见好的挡在前方,显然,在这之前,言辞更为激烈的发生过争辩。

云王爷虽震怒,但是,今晚已经闹至此般境地,忠勇侯还如何有能退的地步,先是无故陷入花楼地所,还被一个陌生的疆域舞女打晕丢进乱葬岗,他一醒来回到侯府便让人几乎翻了整个京城,可是那疆域舞女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一丝鬼影都查不到,那花楼也毁得干干净净,他更是一星半点都查不到,好不容易平息一阵,却传来消息,儿子被人打了,还被打得……

满身是伤不说,还伤在那要命之处,大夫说,这以后……随后下人来说,看到打人的女子进了云王府,而且好像正是云王府大小姐的院子方向,他自然怒上心头,当即便带人来了。

可是这个云王爷推三阻四不说,就连这一贯外人面前儒雅少言的云王府二公子,云楚一听他是来找云初来要交代的,便直接不客气的让他拿出证据。

他有证据,不早就告到皇上那里了,还用来云王府要说话。

而且,不得不说,这个云王府二公子,看似清雅淡如菊,可是一字一语,只是坐在那里,倒叫他这个比他长了一轮的人都有些慑然。

可是,他又不理亏,自然不会退让,眼下听到云王爷这般说,头一扬,面色坦荡,“是非曲直,云王爷为何不让云王爷大小姐出来说个清楚。”

“忠勇侯这是年纪大了就糊涂了,如今这是什么时辰,小女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自然睡了,难不成为了忠勇侯的是非不公,就跟着瞎闹,传出去,到底是丢本王的脸,还是丢太子的脸。”

“云王爷又何必拿太子说事,此事若真是云大小姐指使,那如此心胸狭窄之人,当得当不得太子妃,那还两说。”

“皇上亲下圣旨,岂是忠勇侯三言两语可以背悖的,皇氏之事,更不是你我可以操心的。”

“皇上繁忙,自然也有眼绌之时,为人臣子,为皇氏效劳,自是应该。”忠勇侯说得理直气壮,大气凛然。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却眉峰紧锁的云楚却突然道,“能将私心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侯爷,也真让我小辈云楚长了见识了。”一句话一如云楚其人般般淡雅,不轻不重,似清风入境,却莫端的让忠勇侯神色疑了疑,有些心虚,不过,只是一瞬,忠勇侯面色一怔,人近中年,略有细纹的眼角纹里更是暗了暗的看着云楚,“大公子果然风彩依旧,能说会道,既然如此,为何就不让云王府大小姐出来对峙,左推右挡的,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对于于她无关之事,云初自然不用理会,侯爷既然说下人看着打伤的的人,那敢问,可亲眼瞧着,是男是女,是何等姿态?”

忠勇侯冷哼了上声,当即对着身旁一望,顿时,一旁一名护卫恭敬的走了过来,对着忠勇侯道,“回侯爷,属下看得清楚,是名女子,面上有淤伤,但是样貌很美……”那人说到此处顿了顿,不美的小侯爷也不会看上调戏了,随即又道,“那女子将小侯爷打伤后,便跑了,属下一路追着,便见着那女子进了云王府,为了以防万一,属下还特地在云王府外等侯良久,未见云王府有异样动静,这才敢禀报侯爷的。”那人一五一十说完,便闭了口。

当然,话里意思很明显,打人的就算不是云初,也跟云初有着莫大的关系,凭着云王府的势力与护卫,进了生人如何会不觉,没有异样动静,那就是熟人了。

“怎么样?”忠勇侯这下对着一旁护卫一挥手,护卫退下,忠勇侯当即看向云王爷和云初,“以云王爷和云二公子的心思灵慧,一眼便可以看出此人是否说谎,如今,我就请云王爷和云二公子给我一个交待,否则……”忠勇侯面色一沉,月色下,面色沉如铁,“那今夜,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给小儿一个交待。”

一句话落,忠勇侯身后的护卫明显的气息严了严,而云王爷面色一沉,扪心自问,云初确实让他另眼相看,不管说是如今因为她未来的太子身份,还是因为她本身,他都觉得这个女儿,不可多得。

更何况,听忠勇侯府这所谓的证人说来,那,很可能今晚伤人的……

白日里,云初院了里发生的事情,又住进了什么人,他自然是自晓的,人一定不是云初伤的,云初不会做这般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而且,宋玉能被打,其中必然还有隐情,这,只要联想到宋玉平时的为人便可知,而且,宋玉见过云初,自然不会那般蠢,名华府嫡小姐,也是京中的人物,宋玉再糊涂,身为为小侯爷,也不可能不认识名玲珑,所以……

云王爷眉心突然深了深。

勿庸置疑的,打人的,除了北拓国郡主孟良辰,还能是谁。

可是关键是,眼下,如果是名华府小姐打伤了小侯爷估计还好说,到底照忠勇侯今夜这行为来看,伤到那里,名华府不可小觑,让忠勇侯与名华府交涉就可,可这北拓国郡主,这身份……处理棘手不说,据说,可是已经有婚约的,而且,婚约的对象……

云王爷突然有些头疼,余光瞄了眼远处青石小道方向,今夜,这情势,他没有让云初来,也不没有特意阻止云初,显然的,都这般久了,云初肯定收到了消息,但是这般久了,却没见人影……

云王爷眸光深了几许,当即看向一旁的云楚。

云楚收到云王爷的眸光,面色不动,情绪不透,倒让王爷有些讪然,到底,和这个儿子太过生疏,他一丝一毫的情绪,他竟都看不透分毫。

云初疏朗清隽的面容上,此时眼睫也微微垂了垂,他当然知道云王爷在想什么,看向他那道目光又是什么意思,他是撑不住了,想询问他,要不要把云初唤来。

他当然不会去唤,其中事情,他自然只要心思动就能猜透,今事这肇事者是谁,原本在云楚以为,以云初的性子,会毫不犹豫的将孟良辰推出来,可是,她竟然没有。

他这个妹妹比这世他目前所见过的任何女子心思都还要灵透,看似嬉笑无羁,万事随意,可是云王府一丝一毫早就了若指掌,这般久这般大的动静,却到此时都未现身,意思已经很明显。

她要保孟良辰。

一个北拓国根本不熟识的郡主,云初为何就要保她?

而且,如此鲜明要保孟良辰的态度,不管云初是何想法,云楚自然都护及自己妹妹的,当下,看向忠勇侯。声音比这夜然更深,“那就看看忠勇今夜,到底,能不能掀了云王府。”

云楚话一落,忠勇侯一怔,察颜观色,自然人人都会,不过是分个高低,他方才明明都在云王爷面上看到一丝松动,正想着,叫出云初之后,如何先发制人,却没曾想,一旁的云楚却来这一般狠话,一时间,倒叫他一时失言,不知该如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