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语蹙眉,“云初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聪明人。”
“呵呵……”闻言,云初冷笑,然后,语声微沉,“范语,不要做出一副圣人的样子来这里给我说道道,老子不吃这一套,现在是怎么样,是打着红颜知己的幌子前来说情吗。”云初面上不悦之色明显,漆黑的眸底洁亮的光束渐渐沉下,口中一字一句清晰可闻,“所以,请你现在搞清楚,现在是老子被太子甩了,是他放弃了我,而且……”云初精巧的唇角冷笑再度泛开,“太子如此隐讳的事情你都知道,想来,他对你信任有加,你既然也喜欢她,如今,我被甩了,你不是正好有机会。”
“云初,你是未来太子妃。”范语沉声提醒,显然,也有些气怒。
云初的面色更不好,看看身后,听着身后渐渐传来的更近的马蹄声,又看着范语,“未来太子妃?不过一个名头而已,谁要,拿去就是。”
谁要,拿去就是。
四个上字,明明极轻,却似掷地有声,如重锤敲地,震得范语身子轻微一僵,抬起头近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你就当真这般……”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分手,就要分得彻底,这才是潇洒干脆,谁也不累及谁。”云初似乎也懒得和范语废话了,当下一拉马缰就要离去。
“云初,太子之心日月可见,对你之好,众所共睹,你为何就不能再试一试。”范语却先云初一步,拦住了云初的去路。
云初眸光一冷,“范语,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让开。”
“太子神祉般的人物,我从未肖想过,换而言之,以太子之行事,也断然不会留一个会时时刻刻觊觎他的之人在手下做事,以你之聪慧谨细,也早就想到这一层,所以,你去见太子。”
云初现在的耐心早没了,看着范语,眉峰蹙得死紧,“范语,当好人是不错,但是,如果适得其反就不是好事了,我再说一句,让开。”
“我不让。”
“唰。”范语话刚一落,云初掌风便是一出,直向范语挥去,范语反应及时,身子当即一个后退,却还是踉跄几步,这才稳住身形,“云初,你听我说……”
“老子如花似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正值妙龄,又不思春,少了男人会死?”云初只留下这般狠狠一句话,当即就要驱马离开。
而在这时,身后远远传来声音,“云初小姐,请等一等。”
“等你大头鬼。”云安愤声一句,看一眼范语,范语也看一眼其身后渐渐驰来的马车,心知,眼下不再是说话的好时机,当下犹豫半响,终是挫败的闪身离开。
而这时候,云初再想离开,又来不及了,明耳人都能听到忠勇侯在唤她了,此时或是停下来,不是让人说,她故意为之吗。
当然,云初没有什么好脸色就对了。
而一旁,知香还没从方才自家小姐和范主听对话中醒过来神。
什么叫做,小姐被甩了。
是太子不要小姐了?
可是,看范语这模样,倒更像是小姐不要太子了。
好复杂。
“云初侄女,这天色渐晚,你这般快,或是遇上歹人,不是叫本侯没法向皇上交待吗?”而此时,马车临近,帘幕欣开,忠勇侯很是亲切的道。
不过,那亲切很假。
云初看着忠勇侯,鼻子哼哼,面上却是笑意明亮,“对了,方才还忘了问侯爷,宋玉最近如何了,这身体才好,又整日流连烟花巷子的,万一又病发什么的可就不太好。”
“病发?”忠勇侯闻言,面色一变,“云初小姐,你什么意思?”
云初看着忠勇侯,也不矫情,“也没什么意思,明人不说暗话,云初只是提醒侯爷,皇上虽然下旨让我们同行,但是依着我们过往的交情,彼此也着实没什么好说的好谈的,大家各自顾好自己,此行一趟,做好自己本份,回去复命就成。”云初说得直接,忠勇侯显然也没想到云初这般直接,当下面色轻忽一变,动了动唇,看着前方高马上不过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硬是生生的说不出话来。
“所以,云初先行了。”云初看一眼忠勇侯那忽变忽变的面色,然后一拉马缰,当真是丝毫为作停留的直奔城门而去。
忠勇侯这下却是不着急了,看着车夫那征询问眼神,好半响,摆了摆手,“慢慢跟着吧。”
说的是慢慢跟着,自然就是不再追上云初的脚步了。
云初都说得这般直接了,自己到底是一府侯爷,还是太子的舅舅,难道还上赶着找没趣。
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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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更)
看着云初和忠勇侯一前一后出城,站在暗处的范语面色复杂,犹豫半响,这才转身欲以离开,脚步刚动,面前便出现一人拦住去路。
范语看着来人,当下苦笑一声,“太子真是运筹帷幄,万事了然于心,我这才和云初小姐说完话,便立派了你来。”
“请吧。”来人面无表情,一本正经,是路十一,只不过,语气还是比之平时稍微缓和一分。
范语自然察觉到,看一眼路十一,又看一眼城门方向,随即面上苦笑更深了深,云初,云初,你怎么就这般厉害能让这般多人为你诚服。
太子府邸。
范语此时站在前院里,没再向前,没有太子吩咐和命令,无人敢再往前踏一步,先前,也只有云初能那般闯进去。
而此时,范语看着前方数步之远站着的景元桀,双手极为恭敬的一礼,“见过太子。”
“不要再去找她。”景元桀开口便是这般淡淡的似命令的话,语气冰冷,青暗月光下一袭黑色锦袍,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般如雪山沉冷的模样。
范语头微垂,没说话,她自然明白太子口中的“她”是谁,眸色闪了闪,却极其谦卑道,“范语自知有错,一会愿意到暗室领罚。”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问便知道的。
景元桀似乎也只说这般一句话,然后,转身,向里面走去,背影,似乎都变得更加深远。
“既然说放弃就这般放弃,当初还那般怒力做什么。”范语站在那里,好半响,轻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