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眸光些微沉定,其实,云王爷之所以生这般大的怒,也不过是恨秀侧妃妄想算计他,利用他罢了,身为王爷,府里的算计勾心怎么可能没有,静侧妃曾经能在府里耀武扬威这般多年,云王爷就当真不知么,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只是触到了他的逆鳞,无可再保,方才做出选择罢了。
只不过,云初的眼神又凝了凝,秀侧妃方才那看似要挽留云王爷的话……
放弃云王花月,会后悔?
还有,云花月竟然知道她中了毒,她这毒,可是因为景元桀体内的毒而传导,可说,除了当事人,除了那些绝对不可能说出此消息的人,根本就无人得知,为何,云花月会知道。
“啊……有鬼,有鬼……”云初正蹙眉想着,便见方才还双眼无神,浑身软似泥的秀侧妃在那些护卫正要拉着她走时,突然浑身一抖动,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云统领,秀侧妃晕了,现在怎么办?”有护卫在和云兢请示,云兢看着,面色一暗,当即转身,出了院子。
“走吧,这秀侧妃暂时怕是还要在王府里赖上几时了。”而这时,云初却已经没什么兴趣的对着知香摆手。
知香也不是个笨的,看着突然晕倒的秀侧妃,不甘的叹了口气,“这秀侧妃到是又聪明,竟然还知道装晕,晕过去了,如今这节骨眼上,为了名声,王爷也不可能在此时将她送走了。”
云初赞赏的看一眼知香,这才和知香离开。
而确如云初所说,待云兢再回来时,便让人将秀侧妃关在了她的院子,让人守着,不得出门,与此同时,秀侧妃身边那些近身丫鬟和嬷嬷的下场,那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深夜里,哭喊声,救饶声,最终随着越来越深寂的夜,而悄散。
而院子里一角,一道纤细的身影,这才隐身一闪,一直出院翻墙,直接出了云王府,向着京兆尹府里而去。
“你说什么?”云花月看着牢房外的那名女子,仿佛不可置信。
那女子头低了低,“回三小姐,是的,奴婢从头到尾都看着,如今秀侧妃被王爷下令关在了院子里,其身旁那些丫鬟婆子也全部被打杀,发配,王爷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云花月一贯掩得极好的面色这一瞬终于动然,眼底光色沉厉微闪,看着牢房外的女子,“你,再将事情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
“是。”那女子又细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这才退下,犹豫了一会儿,在云花月捉摸不定的神色中继续道,“还有,三小姐,你身边的几个丫鬟,如今也被王爷圈制了起来,看王爷的意思,如今是只相信大小姐,你还是想点法子,赶紧从牢房里出来,不然……”那女子面上升起担忧之色,“怕是危矣。”
云花月却坐在那里思虑半响这才看着女子,“你是怕云初还会使计让我永远出不了这牢房吗。”
那女子点点头,“大小姐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如今看来,是真厉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呵呵……”云花月这时却反而淡定了,方才的凝思不定也退去,反而轻松一笑,“这个,你倒是放心,不管如何,照此看来,今夜这一切都是父亲所设之局,也说明,云初现在是当真没有精力来折腾算计我,不说别的,就说她身上的毒,应该也是越来越严重的吧,太子以为,只要让云初远离他就会好了么……”话到最后,云花月眸光愈见森冷而阴寒,不过,再后面又似乎再轻喃了什么,又似乎没有,太轻,连牢门外的女子也未曾听清。
“那三小姐,奴婢现在要如何做?”须臾,牢门外的女子又开口请示。
云花月这才紧了紧手指,面色上光色轻微一闪,“养兵千日,用须一时。”话落对着女子招招手,“你过来……”
女子当即附耳过去,云花月低声在其耳边说了什么,女子面色犹豫半响,重重点头,“三小姐放心。”
“去吧。”云花月对着女子摆手。
女子却没走,看着云花月,犹豫半天这才开口,“那等这事成了,三小姐也得到了想要的,奴婢……”
闻言,云花月却是轻轻一笑,“你想要的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了些,不过,普天之下,如今,只有我能帮你得到。”
“谢谢三小姐。”女子当即对着云花月极其崇拜感恩的点点头,当下悄身溜下去了。
月色深寂,深重的月幕自牢房的小窗外看去,就像是极大的阴暗瞬间笼下,更加静谧而沉暗,而云花月这座牢房里,却并曾安静下来,不过一柱香时间后,又来了人。
云花月隔着牢房门看着外面即使此时戴着面纱,披着披风,依然不能掩饰其本身尊贵气气质的妇人,好半响,上前一步,盈盈一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闻言,妇人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眸轻弯,露出满意的笑意,“云王府的女儿,果真叫本宫不能小看了去。”说话间,面纱揭开,露出皇后端容而精致的脸。
“皇后娘娘过赞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花月不过是循着这个理,在帮着皇后娘娘而已。”
闻言,皇后轻微一笑,看着云花月,又打量了一牢房内一圈,却是夸赞,“你也当真是好计谋,如今,本宫确实借着这天意之说,借着这群臣之压,终于除了太子和云初的婚约。”
云花月听着皇后一点不掩饰的夸奖,看着皇后身旁的两名一看可知是高手的护卫,也不骄傲,反而极其敏锐的一笑,“所以,皇后娘娘是准备来灭口了。”
皇后闻言,颇为赞赏的看着云花月,“你这般聪明,就这般死了,也着实可惜,只不过……你知道太多秘密,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存活。”
“皇后娘娘是怕我对太子有所觊觎吧。”云花月却道,但是,到底,面对的是一国皇后,语言姿态里多少还是恭谨如是,“皇后娘娘大可放心,花月所求的除了让云初死无葬身之地外,别无所要。”一字一句,云花月说得认真,响在如此深暗的牢房里,却似有腐人心肺的力量。
皇后看着云花月,四目对视,云花月目光坚定,好半响,皇后眼底闪过什么,这才收回目光,“但愿如此,否则本宫,不介意提前送你一程。”
“不用皇后出手,还请皇后娘娘敬侯佳音。”云花月弯身一礼。
皇后看着云花月这模样,眸底有光色突然晃动了下,眼睫微垂,“如果不是知道云王妃当年只生了云初一个女儿,本宫真要觉得,你和云初还真该是不止同父,还该是母。”
“皇后娘娘此话何解?”云花月面色不变,反而笑盈盈的道。
皇后又看着云花月好半响,却是有些嘲讽的点头,“有些像。”话落,这才对着身后的护卫的一挥手,离开。
而云花月看着皇后消失的地方,面上这才勾起讽冷之意,“像?只是像吗……呵呵……”学了这般多年,待在她身边这般多年,她如何不会潜移默化的改变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云花月一直坐在牢房里,好久好久之才,她这才起身,走向牢房门,手不过轻而一抬,那锁得完好结实的锁,便应声而开。
“啪嗒”一声,极轻,无人得闻。
……
云王府,水阁阁。
云初看着手中一本小册子,眸光深沉,久久不语。
“小姐,这是在李才公子的屋子里找到的,查了这般久,就觉得这东西似乎还有些可疑。”云初身旁,律戒恭敬的禀报。
云初依旧不语,似乎,在沉思。
律戒见此,也不插话,就这般微垂着头,站在一边。
“律戒,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重生穿魂之事。”好半响,云初这才开口,可是,一开口的话,却让律戒哽了半天,没答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