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额头飞过一大片黑乌鸦,当即抬眸看着景元桀,眸光闪闪,疑惑至极,不可置信。
景元桀却似乎不打算说话了,盯着手中书册,看得很认真。
“太子爷。”须臾,云初明白过来,当即轻唤,盯着景元桀唤得极其亲热。
景元桀抬头。
云初对上那样一张美至和极至的脸,微笑,抬手,手指指指景元桀手中的书册,“太子爷看书这么慢的,再寻常人,这一页,怕也是看完了吧,更何况太子爷你这天纵奇才。”
景元桀闻言,一滞,随即,似乎有些尴尬,当即掩袖轻咳,耳根处一抹红晕如徐徐绽放的幽兰。
“明明是自己想得要死,又不能行还在这里装逼。”
“咳咳……”
“咦,好香的酒气。”景元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忽的听云初道,然后便见其眼眸亮晶晶的一把撩开窗帷看向马车外面,口中还不忘念念有词,“哪家的,这天还没大亮呢,露水都没退呢,起这般早酿酒……嗯……不过……跟季舒轩的九灵山佳酿比起来,还是差了千千分。”
景元桀听着前面还好好的,听到后面,便蹙起了眉。
云初却尤不自知,“说起来,我倒是喝了季舒轩好几坛子好酒,你以后对人家好点。”
“九灵山鱼娘所醉,自然极好。”景元桀道,语气很平淡,平淡得没有一丁点感情。
“鱼娘?”云初却拧眉。
景元桀点头,慢条斯理,“世代酿酒世家。”
“不是,我说,这鱼娘和季舒轩是什么关系?”云初好奇,她这嘴可不是什么酒都喝的,那九灵山佳酿要是搁现代,就算是一亿一口,估计都有人抢着要的。
景元桀眸光一闪,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触着云初那极其好奇的眼神,随发即却了轻掸衣袍,“不知道。”
“你和季舒轩好歹也多少师兄弟一场,怎么会不知道?”云初摆明不信,就算,季舒轩是翁老正儿八经的弟子,而景元桀不算,那也该多少知道吧。
“可能,暗恋。”景元桀又掸衣袍,语气虽淡,但,似乎有不屑。
暗恋?
云初对于景元桀能说出这般高于常人的话语没半点意外,只是,眸光闪了闪,然后,似有所悟的点头,“也对,那般出彩的男子,没女人追,不正常。”
出彩?
景元桀眸光微黑,难道,他不够出彩,怎么她不夸夸自己。
高大上的太子大神这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随即一拂袖子,偏头,“既然不喜,就不应该招惹。”话落,靠着车壁,闭眸。
云初却愣在那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既然不喜,就不应该招惹?好高深。
噗嗤……
好半响,云初却又突然笑开,景元桀啊,景元桀,吃个醋都这般可爱的。
他这不是变着法了儿说季舒轩处处留情,又衬他自己高然若洁,从来不近女色么。
嗯,大神吃醋就是不一样。
当然,云初是个聪敏的女子,只抿着嘴笑,却不拆穿。
马车外,驾马车的路十感觉到车厢内温和如暖阳的气氛,也抿着唇笑,太子和云初小姐这样,真好。
“对了,路十,我倒是一直忘了问,你们是从十开始排吗,路十,路十一,好一到九呢。”而这时,马车内传来云初漫不经心的的声音。
闻言,马车里,闭着眸子的景元桀眼皮子轻微一动,却没说话,而马车外,路十却是一怔,面上原本的笑意一僵,半天没答上话。
“难不成,就你和路十一的武功最差,所以给派了出来。”马车内,云初又自顾自的道,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死了。”安静的车厢内,突然响起两个字,而说话的是不知何时已眼睁开眼睛的景元桀,凤眸如谭,幽深如海,残留的缱绻温柔间有晦暗沉沉。
云初眸光一紧,蹙眉深深,“死了?”两个字出口,脑中电光火石的想起什么。
那是,那次被罗妖所逼和景无桀无意掉落在大晋与南齐边境相交的一个洞穴,洞穴里山路十八弯,景元桀说他以前到过那里。
他说,他五岁时,到过那里,那个极其凶险之地。
“你……”云初声音轻了轻,“一个人?”
“本来有九个人陪我,后来都死了。”景元桀淡淡道,可是说话间,却偏开了头。
当时的对话如今想起,犹言在耳。
九个人……
所以……
云初突然没说话了,景元桀也没说话,车厢内是真的安静下来,驾马车的路十更没说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向含着笑意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些什么,没有开口。
云初突然伸手入怀,怀中,上一次,自那天然秘道里出来时,景元桀给她的璀璨钻石还在那里放着呢,此时这样触着,与那里,又是一翻不同的感受。
心里,满满的疼,又满满的甜。
“景元桀,以后,天塌下来,有我,和你一起扛。”云初突然摸索着靠过去,很哥们的拍拍景元桀的肩膀,轻声道。
“所以,你多吃点肉。”景元桀瞄一眼云初,很认真道。
云初点头,这情境真温馨。
“多吃肉,身体好。”景元桀似有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