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很明显看到南容凌眉宇沉暗了下,这才上前抱着锦绣,足尖一点,离去,只不过,离去间,唇瓣轻动,不知对着景元桀说了什么,方才景元桀俊挺的眉宇,轻轻一紧,极轻微,让云初都差点以为是错觉。
而随着南容凌离去,其身后十数精良护卫也随其退去,城门口的转瞬间,原本剑拔驽张的气势一散。
一切,好像,转瞬间,便归于平静。
云初看向景元桀,看好着他沐浴在月光下精致无暇的测验轮廓,眸光轻晃,景元桀比她更会权衡,他的确想杀了南容凌,可以杀,却绝不能此时,不能在此处。
不过,他如此慧眼,如此快的,在她还想着如何给他传信时,他却已经不止猜到是何人,更准备好了后招,真是……
云初心头,微微一荡,“景元桀方才,南容凌对你说什么?”
景元桀没开口。
“青安呢?”云初又问。
景元桀依然没开口,面色傲娇得禁欲如雪。
“路十,青安救出来了吗?”云初抿了抿唇,看向身后的路十。
路十看看自家太子挺拔的背影,又看看云初那正看向他的,让他非说不可的威逼眼神,吞了吞口水,“回太子妃,救出来了,青安安然无恙。”
“嗯。”云初点点头,“那家伙看着也是个命大的,应该不会有事。”话落,云初又看向景元桀,“景元桀你……啊……”云初话还未落,手腕一紧,然后,前方巍巍城门,四周节次鳞比的房屋越来越远……
从城门到小巷,从小巷到高山,再从高山到低谷,四周空气换了一波又一波,眼前景致错乱又错乱……
云初懵懵然,这一路飞来,他不发一语,周身气息能吓死人个,是闹哪样。
“你干什么?”终于,云初怒然,这厮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是什么鬼,当下,使劲想要摆脱景元桀的手,奈何,他的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有力,她不仅甩不掉,反而被拽得生疼。
而且,他轻功本就比她还好,这般急行中,她简直就是手腕被生扯着带着往前奔走。
可是,此时,景元桀却丝毫不理会云初的愤怒,依然带着云初狂奔着,夜晚的凉气,惊得云初身子一个抖索。
“景元桀,你到底发什么疯。”云初咆哮,提气运力,想挣脱开景元桀的手。
然后,是放开了,却不是她震开的,而是景元桀直接将她一扔。
“砰。”水花四溅,云初还云里雾里,便觉得自己浑身都温热的水浇灌,一瞬,全身血管好像都热乎了,只是……
这个被扔下水的情形,怎么似曾相识……
云初猛的从水中起身,看向岸边,那里,景元桀负手而站在,幽深的凤眸错过空气,直直的看着云初。
一瞬不瞬。
“我恨不得能将南容凌千刀万剐,可是,他是南齐太子,南齐虽是小国,可其根革深稳,不能小看,更何况,我们现在远离大晋,真若是拼起来,也是他死一千,我们自伤八百的事,谁也讨不了好,说不定,反而让别人得了便宜。”云初抹一把脸上的水,怒意昭昭的道,而她话一落,四周刷然,就安静了。
景元桀看着云初,看着她此时水蒙蒙的小脸,在这天然温泉池的氤氲热气中变得有些虚幻,有些飘渺,又如此真实。
无论何时,似乎,只要一看到她,想到她,心便充得满满的,而他方才……动怒了。
看着南容凌和云初靠近的那一刻,明知道她应该是被制住,可是看到她对南容凌的那一瞬微微亲近的神色,那明明没笑,却让他觉得,明艳的赛过珠辉的笑容……那一瞬,心底,五味沉杂,就好像天边云月都尽皆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再度孤立,再度身处黑暗,一眼,望不见尽头。
她,是他的光,此生,独有,不能失去。
“洗干净。”好久,景元桀终于开口,甫一开口,便让云初想暴走。
“老子不洗,老子就喜欢不干净。”云初也来了脾气,这厮,真是气得她心口血堵滞,赶情,这丫的,方才是真的看到了,从头到尾,在在意着,方才南容凌落在她额头的那一吻。
靠。
“不洗,不洗,你这个小气的男人。”当姐没有脾气吗,云初足尖一点,一个起纵就脱离了水面,向着另一方行去,然而……
“砰。”巨大的水花声四起,这次,砸入水中的不止是云初,还有景元桀。
“景……唔……”云初刚将头露出水面,怒意还没发作,唇便被人含住,紧紧的,死死的,不容她有半丝闪躲的含住。
“你放……唔……混蛋……唔……”云初想推开景元桀,可是,他却像一座山,岿然不动。
而……云初,也不动了,她突然,心疼,因为,她感觉到他看似掠夺的吻中,那份轻柔的小心翼翼。
云初的心顿时一软。
推阻的身体,变成了拥抱。
而他,誓要撷取她的气息,吞尽她的芬芳。
蚀唇入骨,唇舌交融。
好久,景元桀这才放开云初,却依然压着云初的唇瓣,“不是不干净,只是,怨我行动慢一步,才会……”
云初此时正急促的喘息着,闻言,话顺嘴而出,“你哪里你慢了,挺快的。”
挺快的?
景元桀原本因为方才这吹而情动的面上闪过一丝什么,喉结都是一动。
而云初并不知道,她此时这在平时没什么的一句话,在此时此刻,对于一个于她早已情动深深隐忍的男子来说,是多么致命的诱惑。
一贯清淡深沉的人,此时漆黑的眸子里,有些许隐忍隐忍的情动,倏然就好像看到了云初的内心深处,让云初此时的心,有些发慌,而这眸光在热气中更加深了些,似乎只是这样瞧着她,便如光电般自瞬间传遍她的全身。
云初神思恍了恍,紧盯着景元桀的眼睛,她从不知道,他的凤眸也能深邃到如此境地,深邃得如此浩瀚深海,深邃得只印着她,情至深处,就像刻至的灵魂骨髓。
他如玉修长的手带着水,轻轻的抚上云初的脸,声音轻柔,“云初,月色正好,我们提前洞房,好不好。”
“好。”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任何思虑的,云初点头,点头之后心里恍惚,然后,又是一笑,最诚实的答案来自不回思索的第一反应,而她云初,从来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