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有些发苦,她怎么说着说着好像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不行,这才刚到亥时,月亮还高挂在空中呢,再这样下去,她明天真不用起床,直接睡在这里等着南齐太子选妃结束就行了。
云初这般想着,小脸一扬,这下自己不往床里缩了,而是伸手推景元桀,“你,出去些。”
“我只是想抱着你。”景元桀看着云初,声音微低,无限无奈。
云初不无奈,心中念头坚决不动摇,手一摊,干脆道出事实,“我怕你狼心又起。”
“为什么我觉得是你比较想。”闻言,景元桀突然侧身看着云初,轻挑眉宇,似乎就是在笃定的说着什么事实,只是,这般一个姿势,眸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云初那两片因为之前的激烈而此时还嫣红未退的唇瓣,心头一丝窃悦,而触目的所及之余,云初的脖劲处,那因为他之前细密温柔一一扫过的痕迹也如片片开放的花在他的眼中灼灼绽放,有什么极力掩下去的东西搅得心底当即轻微一晃。
当然,许是景元桀此时的目光太过灼然,以至于云初也终于回神,低头,垂眸,然后,在低头看到自己微微敞开的衣襟下那片片粉迹时,面色一暗,当即一恼,愤斥景元桀,“你丫的,倒是真卖力。”
景元桀有尴尬的轻咳了声。
只不过,去初愤斥了之后,心头又越想越气,这已经到了夏日,衣衫本就单薄,明日,她总不能在这般天气,裹个丝巾吧,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告诉世人,她云初不止被景元桀吃拆入腹,还那般那般的如何如何的激烈嘛。
这越想,云初的面色也越红,再一看景元桀,凭什么,他的身上就干干净净,雪雪白白的,哦不,他的胸膛应该不见得好,之前她记得,神思错乱,云翻浪滚时,她没少下狠手。
但是,她怎么就般笨呢,不知道抓着脖子啃咬什么的,就紧着那某处小小凸起死抠抠。
“看,你干的好事。”索幸也不睡了,云初指着自己的脖子锁骨瞪着景元桀。
景元桀此时也只着中衣,见此,原本侧躺看着云初的的姿势改为平躺,唇角间却有笑意流转,“的确是好事。”
“我明天怎么见人……”云初要气死了,他怎么就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真是……“行了,什么破选妃大典,我也不去了,让别人猜疑去吧,我就搁这里发霉好了。”云初一咬牙,丢出狠话。
闻言,景元桀的面色这才轻微一动,随即起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再定神时,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瓶,自顾自的拧开瓶盖。
“这是清风玉润膏,任何痕迹,一个时辰内保准消失不留一丝痕这。”景元桀道,话刚落,原本小脸满是怒然的云初就将东西直接拿了过去,“真的?”
景元桀点头。
云初像是得了什么大宝贝似的,当即就要往身上抹,这气味清新,还挺好闻,可是……
“来,你帮我抹。”云初直接又把小瓶递给景元桀命令道,自己个抹不太顺手。
景元桀自然而然的接过,眼底却有笑意流敞。
温热的指腹和着清凉的药膏在颈项与锁骨间流连,空气中的气氛就在这般安静中又无声的好像,变了味儿……
然后,那温热的手指涂抹的动作好像变慢了,位置,也……
“景元桀,你涂哪呢。”云初羞恼,“拜托,那是胸,我自己能擦。”
“所幸,都要抹药了。”景元桀却道,说话间,喉结……清楚的一滚。
然后,云初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再一次染尽一室春红,吃干抹净。
他nn的,擦哪门子药啊,分明就是……
嗷嗷。
景元桀笑,当然不止是抹药,那般好的春色如春枝甘露尽在眼前,叫人,如何能移得开眼睛。
许久,许久。
月色深寂,亥时将过。
长街静寂,整个南齐看似一片安宁。
云初终于再一次沉沉睡着,只是,她不知的是,在这片春意深深的大殿外,一批又一批的暗杀与防卫,正在拉开帷幕。
☆、第八十一章
苍穹如幕,月牙高悬。
有潇潇不止血戮起,有静幽曲水饮酒纵。
远离东暖宫外的层层暗杀与血色弥漫,另一边,云楚所居的殿宇里来了客人。
不是名玲珑,名玲珑在方才听到云初与云楚的话后,在暗处站了许久,面色沉滞起伏不定的又想了很久,她知道,云楚知道她在,可是,她却突然间没有力气再说什么,最终,转身,离开。
此时,出现在云楚房间里的人是谢余生。
“好久不见。”谢余生如鬼魅般,在云楚正要放下帘帐入睡时出现在外殿,客气的打着招呼。
云楚正欲以放下帘账的动作又轻轻放下,清隽的面上没有意外,反而多了一丝不知是笑容还是讽刺的神色,随即手轻微一拂,便套上了外衣,起身走向外殿,在谢余生数步开外站定,尾音轻扬上挑,“是谢家主,还是襄派二长老?”
谢余生看着云楚,不算白而精致的脸上,细长的眉梢微微一暗,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深邃了些,“空无说,我与云初有天命之缠,我也信了,因为,她确实将我体内那异变的两个人格给控制了。”
“但是,我相识的是谢家那个胆怯善良瘦弱的谢澜生。”云楚道,情绪平淡。
听得云楚不温不淡的语气,谢余生深邃的眉宇微微拧了拧,然后琥珀色的眸子里又似乎转过一线笑意,“云楚,相识这般多年,你又何必计较这般多,总归,我不会害你,不会害云初就对了。”谢余生道。
他确实比谢澜生勇敢,比余生理智,自从那次云初以雾法相击之后,感觉灵台都是一阵清明。
隔着数步,云楚看着谢余生好半响,这才轻然露出一丝欣慰的苦笑,“以前一直觉得你太过怯弱,想着,有一日你能变得勇敢而担当起来,没曾想……”
“以前,我也曾想着让你终有一日振作,如今……”谢余生也笑,随即,不知是羡慕还是有些苦涩,“你有个好妹妹。”
这点,云楚倒不否认,他曾经是真的就想这般安度晚年,默默颓寡一生的,可是,云初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他的生命可以更好,而她是明艳如骄阳出现在她面前时,实际背后所做的,远比他看到的还多。
“和我说说天命之缠吧。”须臾,云楚又对着谢余生开口,“好歹算是人生最颓败时相识的旧友,不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请尽量讲实话。”云楚的语气极其诚然而认真,声调也不高不低,似在和一位老友求证某事般。
谢余生闻言,倒是一阵轻笑,本就略显清瘦的身影在若明或暗暗的光线中,似乎都变得虚幻了些,声音由衷响起,“我知道,你如今最关心的是云初,到南齐这般久,也没来找我,想必是担忧我会对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