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初却浑身一颤。
被救后的姜国公主嫁了南齐的君主,或者说,不知如何的,控制了南齐,从此,后代一代一代,深深掩埋,而当年……“云初脑中电光豁然一闪,当即看向南容凌,”所以,真正会奇门异术的是姜国公主。“
南容凌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景元桀,两道目光对视,就好似穿了空间轮回般,也让云初骤然想到一个事实,关于,名华府与大晋那百年来互相制衡互相牵系的类似于诅咒,关于大晋长子从来早夭的……”
云初从不信怪力神论,可是当她亲自经历了穿越,她却不能如此肯定了。
而且,这些强大的诅咒,烈国的传言,宗派的分裂,她相信,的确可以做到。
云初突然咬牙,有些沉痛,“所以,研究出双心蛊毒的人,是这所谓的姜国公主你南齐的真正祖先?”云初问出这话时,心脏都是一抖,而同时的,她也感觉到那紧握着她手的宽大手掌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南齐史书有云,姜国公主已经预言到,至此年,大晋的绝对的衰败。”南容凌又道。
而一旁,景元桀却不看南容凌,手轻轻的抚上云初的秀发,面目永远在对她时,如此温柔,“天色已晚,早些出宫。”他说,然后,对她传音入秘,“我也是才肯定下来不久。”。
云初心底本来紧张,本来震撼,本来无比的惊色,可于此时,听景元桀如此贴心的语句与他的温情,瞬间让云初心头激荡的一切血腥消散。
那一句,为何将她引来的话,终究便没有问出口。
南容凌此时却破天慌的没有再开口继续说,看一眼二人,竟然还笑了笑,然后,抬步走在前。
而一旁的蒙宛心呢,如今,脚步却都快僵了,她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
而且,没有人问她,也没人看向她,而她,只能无声的跟着南容凌的脚步,心思急剧起伏着。
大晋和南齐……
关于几百年前的事,她多少有耳闻。
那也就是说,姜国公主的后代,南齐终将于大晋对峙生死。
而泱泱大晋国这数百年的无法解开的事情,竟然都是……这只要一想,蒙宛心的面色都开始发白,如此强大的算计……
而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好像所有人终于离开,而静若无人的宫道上,虚幻的宫墙投影下,南容凌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云初和景元桀,目光在二人交握的手上一滑,目光一瞬如妖艳的曼陀罗绽放着血色的精魄,“这里距离出宫的路程还有一柱香时间,而四周已经围满了层层弓箭手,他们向来利无虚发,百发百中。”
“南容凌,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么?”云初却笑,“那些人想必在宫久还没走远呢。”
南容凌倒是坦然,看一眼云初,目光又倏然落在景元桀身上,这个他自从交手以来,从未真正赢过的男子,这个,方才以他听到这般事实之后,依然处变不惊,不动声色的男子。
“景元桀,你怕了吗。”南容凌开口,是如此的厉然。
☆、第一百章 翻云覆雨(同脉)
“景元桀,你怕了吗。”南容凌开口,是如此的厉然。
可是这种厉然中,却让人觉得是有什么话语在二人不动声色间流荡,沉淀,又终归消散。
“我怕。”半响,景元桀道,在云初微微怔愣中目光干脆而凝定。
他看着身旁在月光下眉宇乌黑,清秀绝伦的少女,少女面色红润,肌肤如雪,浓密如小扇的羽睫之下,明亮而格外的双眸此时正抬起看着他,眼底,只映着,深深的他,让他本就握着她那小小白皙纤细的手都下意识的再是一紧。
“我只怕,她不在我身边。”景元桀看着南容凌开口,沉冷又睥睨的气势,是踏江山风雨,万里红尘,在宣告自己的主权,也同样,在暴露自己的弱点。
云初看着景元桀,看他那从来镇定自若,处变不惊的面色,看他眼底那丝丝扣扣的写满的春融山花般深而广阔的爱意,心头轻微一动,就像是一片羽毛撩拔自己的心尖儿,温柔,却不知为何,又有些轻微的疼。
天大地大,不怕江山不在掌心,不怕皇权不受控制,不怕脚下的土地不能承载,只是怕,怕她不在身边。
人生如此多娇,仅她一人相伴,足矣!
心,好像又有些生扯的疼。
为什么疼,云初不知道。
而对面,南容凌在景元桀话落之时,英俊的总是三分笑意的面上,神色明显一怔,然后,眼底,一丝灼亮而深然的东西好像深了深。
当然,沉默,不代表和睦。
夜色在周围暗处那些不知多少名弓箭手的严阵以待下显得更深了。
蒙宛心站在南容凌身旁,整个身体都在打了一个寒颤时,神色,依然还有些恍惚,她看着对面那个她曾经只光听闻,便能让人冒寒气,只一个眼神,便能叫人匍匐臣服如神祉的男子,心里,突然,一股叫做嫉妒的东西便倾刻间化成一团火,自胸腔攀升。
为什么,云初哪里好,除了强一些,美一些外,她自认为也输不了多少,可是,却能让这样曾经从来不将红尘凡事并于眼里的男子待如珍宝,还于此时此刻,让这样的男子不在乎生命弹挥间,说出这样深情浓切的话。
方才,大殿中,又有多少男子在意着她,帮着她……
而自己身旁这名男子呢,南齐的太子,同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俊美无俦的男子,逸免亲和让天下女子争相趋之若鹜的人物也对她,如此的,如此的,与人不同。
而她,爱了南齐太子这般多年。
襄派那位高高在上的圣女,范宁心爱大晋太子爱了多少年,她就爱了南齐太子多少年,经风霜雪,从未改变。
是嫉妒,是震撼。
蒙宛心原本楚楚婉婉的面色,也在此时莫由得一肃,不管如何,今夜至此这个地步,南齐太子不会放这二人离开,而她,自然是站在南容凌身边,只不过,她会在如果南容凌对云初有所松动或者是犹豫之时,直取,云初的命。
这样想着,蒙宛心的心情反倒好了几分,至少,方才,南齐太子说那么可以瞬间引动天下动乱的话时,并没有避讳过她。
以后的路还很长。
无声的对峙,总会被人率先打破沉默。
然而,打破沉默的,却是长长安静的宫道上,无处那道正由远及近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的身影,那身影好像一点都不慌,一袭天青色锦袍,玉冠束发,一步一步都走得如人生烙印般重要。
而南容凌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微微拧眉,却也没叫人阻止。
云初看着那人,眼光同样微微一晃,面上满是疑惑,此时此刻,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