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无痕过,扫一地血腥弥漫。
而这时,玉无洛才走上前来,看着地上,南齐公主流下的那发黑的血,眉目冷峻,“算计精准,触血封喉,果然够狠。”
“而且,这毒还是采用九灵山上最高山峰的毒蝎草而制。”云初道,“势力非泛泛等闲。”
一旁青月闻言,敛了敛眉,似乎有些疑惑。
“不过,不是南容凌所为。”云初却又道,说话间,看着景元桀,余光先是一扫她方才那粗鲁的包扎,这才定定的落在景元桀的面上,“你方才所言是对的。”语话间几丝无奈,却早没了方才的怒气上涌。
景元桀也点头,眉目间尽是温柔笑意,只是眼底似乎有一抹深意流转,不过转瞬即逝,云初并没有捕捉到。
而此时,一旁青月和路十一对视,却有些云里雾里,而一旁玉无洛看了看南齐方向,倒是耐心的开口,“方才南齐公主是故意想让我们以为,这次精心妙绝的暗杀袭击,是南容凌所为。”
“的确,她早就抱了必死之心了,方才那些担心南容凌的话,不过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三言两语,戏入三分的,却是想要挑拨我们和南容凌,挑拨大晋与南齐,如果,方才我没有识破她的手段,只怕现在送给南容凌的便不是南齐公主的尸体,而是,一声城门喋血。”
青月和路十终于明白,可是明白间,面色也瞬间黯下。
“南齐公主背后到底……”玉无洛也掩唇凝思。
“呵……”云初却却看着玉无洛轻然一笑,“不管是谁,总之,武功不低,而且……狠毒不止一点。”
“何以见得?”问这句话的还是玉无洛。
云初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你很聪明,可是女子之心,我到底是比你们多了解一些。一名女子,能够如此死心塌地的至死也不透露背后是何人,先不说,她对背后之人,之势力是何等的情操,还一言一语直指南容凌,那可是她血系一脉的哥哥,纵然皇室亲情淡薄,她也该有所顾忌才对,更惶论说,之前,和悦殿一幕可以看出,南容凌对她并不薄,而她却如此的陷害他,什么目的?什么利益?身为南齐公主,身份尊贵,要什么没有,唯一没有的……”云初声音一转,“是什么,是自由。”
四周静寂,却听云初的声音再响起,沁人心脾。
“而她背后不管是谁,定然是能许她自由的人,所以,她才甘愿如此铤而走险。”云初话落,声音里又带着几分讥诮,“你们说,我现在是没伤,若伤了呢?就算没有伤,如眼下,若是我们真信了是南容凌所为,你们觉得,以你们太子对我的在意,会如何做。”
“太子必定会血踏南齐。”青月顺势开口。
云初却笑了,“就是,青月你以前一直身在南齐,都知你家太子对我的在意到何地步,那背后之人,既然能筹划这一幕,想必,也早就猜到。”
“照此看来,之前和悦殿上的百福指控你的行为,也当是背后之人所指使,而不是直接受命于南齐公主。”玉无洛眉宇间也染上一抹暗色。
“反正,如今,以南容凌的智慧,一见到南齐公主的尸体,必定会明白什么,总不能只叫我们心存疑惑而忙碌吧。”云初这时却看着景元桀笑。
景元桀如玉的容颜上也泛开丝丝笑意,立挺的五官一抹倨傲,“接下来,南容凌不会太闲。”
“好了,夜深了,起程吧。”云初这才一摆手,还毫不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便直接拉起景元桀朝马车走去,“虽然马车被戳了两个洞,但是,正好,透气。”
“扑……”暗处,玉无洛等人没有出声,暗处,却冷不丁的一道女子轻笑声响起。
“躲在背后笑不是好行为。”路十和青月正要有所动作,却直接被景元桀一个眼神阻止,同是,云初已经着寻着声源看过去。
而那里,杂乱的草丛间,一道清瘦却又略有韵态的身影走了出来。
“听了这般久,没憋坏吧。”云初看着来人,语气不温不愠。
来人一手抚着小腹,一手垂在腰侧,素来清冷的眉目间似乎也因为小腹处的隆起而颇添丰蕴,整个周身气息都柔和许多,一走出来,衔是对景元桀微微一礼,又看了眼玉无洛,最后,才冲着云初微微一笑,“之前求见被拒绝,无奈,只能等在这里,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凶险,幸好,你还活着。”话是真诚话。
云初看着班茵,又看看她身后,眉宇微蹙,“你一个人?”
“之前遇到过你哥哥。”班茵也老实,说话间,面上又一抹苦笑,“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了,总想着,还是要跟你道个别的。”
“你可以去周城。”云初却道,“罗妖应该在周城。”
“我和罗妖今生今世都注定是无法兵释前嫌的。”
闻言,云初面色微微怔滞,到底,当年,罗妖,班茵,还有青月,墨月的娘是因为她的娘而死……
“那孩子的父亲你还要找……”云初知道,班茵如今最在意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班茵这下却收起面上少有的笑意,目光定定的看着云初,“云初,我知道你会异术,可以让人于晕迷中说出心中的话,那你可有法子,知道那一晚……到底是谁?”班茵摸着自己的肚子郑重,却又有些自嘲。
是啊,肚子些许大了,却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在这个时代,换作寻常女子,只怕……
云初收回心思,目光随着班茵看着她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那时,她拒绝了她的求见时便知道她寻她必不会简单,可是……
“不一定有用。”云初道。
“总是要试一试。”班茵面上隐有期待,“就算是这个孩子不需要他的父亲,可是,到底,心里还是有着不甘心,那一晚……不管如何,就是想知道一个结果。”
云初闻言,眼底飞快的闪过什么,然后看看一旁的景元桀,终于抬起手,看着班茵,掌中雾气瞬间缭化如一镂细线探向她,同时,目光一瞬变得冰凉而纯澈。
班茵被这样的目光一触,素冷的面部线张顿时放空而茫然。
而四周,路十和青月自动警觉。
云初看着班茵,自从雾法融会贯通之后,她的催眠也更加深透,须臾,唇瓣轻张,“班茵……”然而,刚开口说了两个字,云初抬起的手却又骤然一收,同时,拧眉抚着胸膛位置。
“太子妃……”
“云初……”
众人惊声出,而景元桀已经快如闪电般的出现在云初面前,扶着她,同时,手已经朝她的手腕上探去。
然而,气息浮动,内力四蹿,根本什么都没有探出来。
“无事,可能是雾法使用太频繁加之最近有些疲惫。”云初摆摆手。
而对面,班茵见此,也微露忧色。
“看来,帮不了你。”云初还没开口,一旁景元桀却开口了,放落,便打横抱起云初往马车上去。
“等一下。”云初却抓住景元桀的衣袖,示意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