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个名额被叔叔一家知道了,然后毫无疑问被抢了,叔叔的儿子也是他的堂哥要冒名顶替他去考童生试,而神童则被关了起来。
又是多亏了村长孙子的帮忙,他去求见县令大人,将此事上禀,县令大人知道之后,非常恼火,专门派人将叔叔一家训斥了一番,并责令他们清点家资,将属于神童父母的家产归还给神童。二叔一家不善经营,日子又过得奢靡,属于神童继承的家产早就被挪用了很多,后来叔叔一家以侵害他人财产的罪名被收押了。
神童如愿地坐在了考场里。
神童很厉害,竟然考取了童生试头名,后来他在县令大人的帮助下进了县学读书。
最后他考上了秀才、举人、还有状元,最后娶了县令大人的千金为妻,做了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待最后一个字写下,周蓁蓁搁下笔。
神童全文采用通俗的白话文,没有那些书生用骈体写得那么押韵拗口,读起来她还是挺满意的。她这个话本偏童话,里面灰姑娘的影子很重,甚至可以说她这话本是好几本寓言小故事的融合体,适合作少儿读物。
她开始提笔写序:致吾最挚爱的亲人……这序的大意就是她写神童的主要目的,希望她最亲爱的弟弟能成为神童那样的人,心中有道,不畏艰难困苦,砥砺前行,终成大器。
至于他能以神童为榜样多久?或者说这本童话能哄他多久,周蓁蓁不去预估,到时他已经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并能从中获取愉悦感甚至别人的肯定及崇拜,即使知道神童只是童话也不碍了,况且谁又能肯定童话不能成真?
周蓁蓁不知道就在她奋笔疾书的时候,有两位意想不到的人登门了。
春华院
前一夜,雨下了一夜,陆衍也辗转反侧了一夜。天一放亮,他随便用了点东西,带着他昨晚就准备好的厚礼——一块品质极佳的澄泥砚,特别是还带着罪魁祸首,登上马车来到周家坊。
周涎对于陆家族长陆衍大雨天携孙女登门的行径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失了礼数,将人迎至客厅,分宾主坐下后,又让人上了香茶。
陆衍这次来是有求于人的,他将姿态摆得很低,进了春华院,与周涎说话时,不时地恭维他。
周涎被他的举动搞糊涂了,根本猜不到他意欲何为?
一番寒暄过后,陆衍终于吐露他的来意了,“其实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他的话让周涎很吃惊,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需要陆氏一族之长求自己的。
“是这样的,日前在聚贤馆……”陆衍将自己孙女干的蠢事说了出来,“因为昨日的冒犯,我们陆家的贡茶甄选资格被取消了。等我得知了来龙去脉,带着这孽障亲自登门赔罪时,对方拒而不见。”
不是他要自揭伤痕卖可怜,这事并不是秘密,有点能力的人家一打听便知。
“今日特意前来,一是让我家这孽障给你女儿赔个理,二是想请贵女蓁蓁引荐一下袁公子,让我们能当面致歉,如若不行,或者代为转达我们陆家的歉意也可。”
周涎很惊讶,女儿何时认识这样一位手眼通天的贵人的?而且听陆族长的意思,似乎两人还交情匪浅的样子,他听着心里却隐约觉得不妥。
“陆族长,你是不是误会了?蓁蓁大约是没有这个能力让对方改变主意的。”
陆衍摇头,“没有误会,周老弟,我来周家,也是没办法了。周老弟,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们陆家啊。”
其实他挺心疼自己的,一把年纪了,还得为了孙女做下的蠢事低头。但没办法,如今陆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周涎一脸的为难。
“周老弟不若将令千金请出来?这事或许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情。”陆衍提议。
周涎只能让人去请周蓁蓁。
第36章
周蓁蓁被请来春华院, 心里也是很讶异的, 她不明白袁溯溟做的事怎么将她牵扯进来了?而且又是谁指点陆家族长来周家让陆锦颜向她赔罪并请她从中说情的呢?显然陆锦颜估计是没有这个脑子的。思及当日是沈瑛和徐汜拉着她出去的, 又鉴于沈陆两家沆瀣一气, 周蓁蓁心想反正不是沈家指点的就是徐汜。
周蓁蓁到的时候,陆衍又开始夸人了。只不过这夸赞的话太浮夸了, 语气也不够真诚,听着有点假。
要是他能接受批评, 她能指点他语气真诚点, 用词呢, 别那么华丽奢靡,她听着就能顺耳了。
“……周老弟,你这女儿不得了啊, 长得端庄贤惠, 宜室宜家。这整个庐江地界,我就没见哪个姑娘比得上她的,可惜我孙子不是成亲就是订亲了, 否则我还真的厚着脸皮为我家那些小子们争一争呢。”
嗯, 在称呼上也占了她爹的便宜, 他称呼她爹为周老弟, 又想让她配他孙子,都乱了套了,只能说陆衍这人不是太傻就是没将她爹和她放在眼里,连恭维都那么不走心。
没看到连她爹这样诚实的文人都听得一脸的尬吗?
“陆爷爷太抬举我了。”
周蓁蓁盯着他花白的胡子和眉毛,陆伯伯这个称呼太违心了, 她叫不出口,良心会痛。
“陆族长,你快别夸她了。”那声陆兄,周涎同样叫不出口。
果然,他们父女俩还是太实诚了。
“呵呵。”这周家父女俩就是脸皮太薄了,不过脸皮薄好啊,“这哪是夸,我说的全是大实话!”
周蓁蓁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我信了你的邪,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陆衍道,“蓁蓁侄女,我家这孽障昨天冒犯了你,我让她给你好好赔罪!”
在她祖父的示意下,陆锦颜咬着牙端着茶屈膝给周蓁蓁赔罪,“昨日多有冒犯,还请你原谅!”
周蓁蓁接了她的茶,算是给陆族长一个面子。她甚至连告诫的话都没多说,反正陆锦颜和她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记不记住这次教训都无所谓,反正继续嚣张的话社会会教她做人。
“哎,蓁蓁侄女,想必你也知晓我的来意了。陆爷爷是真的没办法了,你就帮帮陆爷爷吧?”说着,陆衍随了周蓁蓁的叫法。
周蓁蓁不接他的话,“陆爷爷太高看我了,我与袁公子也只是几面之缘罢了。”
陆衍发现周蓁蓁这女娃真比她爹有意思多了,他爹都只是生疏地唤陆族长,周蓁蓁倒是顺着他方才的话杆子直接叫陆爷爷了。
“陆爷爷何不找沈家帮这个忙呢?我曾不止一次见到过沈瑛与袁公子在一块呢,想必他们的交情甚笃,帮你这个忙应该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周蓁蓁这话不乏试探。
沈氏族长沈律多疑,陆衍这次来周家,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试探他们周氏对他们沈氏的所作所为知道多少。
若她周蓁蓁是一般的女子,又得知了前阵子沈氏的所作所为,此刻只恨不得严辞拒绝帮陆家的忙,然后将陆衍祖孙轰出去才好,哪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陆衍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