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誉硬着头皮道,“公子,我觉得你这封信最好还是别送。”公子啊,你这封邀功的信,能把六姑娘气死。
“阿誉,你近来越来越会自己拿主意了”袁溯溟抬眼看他,玩味一笑。
阿誉脸一苦,阿誉知道这是他家公子嫌他多事了。
可是,“公子,周九少鼻青脸肿地回去了。”
“打起来了”袁溯溟眉毛往上一挑,这情况出乎他的预料,他觉得如果霍西潜依计而行,周宪顶多气个半死,这架应该是打不起来的才对。
“那可不,也怪霍小公子,毁了周九少的棋子之后还不断撩拨他。”
“周宪那小子先动的手”
阿誉点头。
“真够彪的。”袁溯溟从案桌上感兴趣地抬起头来。
他倒是不担心周宪的伤势,皮小子嘛,皮糙肉厚得很,况且那么多下人看着,应该受不了重伤。
公子,你现在一片兴味,希望你听到后面,还能保持这个表情。
“周九少年纪小,不是霍小公子的对手,听说伤得蛮重的。”
嗯,还真受重伤了
阿誉慢吞吞地说道,“听说周九少没了两颗门牙。”
袁溯溟动作一顿,缓缓抬头,“你说什么”
“周九少的两颗门牙被霍小公子一拳给打没了。”公子,你玩火自焚了吧。
袁溯溟站了起来,眉头紧锁,来回地踱步。
等他来回踱了几圈,阿誉这才告诉他,“不过幸亏周九少因发育比一般迟缓一些,还没换乳牙。”
袁溯溟双眼微眯,“阿誉,我看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
阿誉取了茶壶就往外走。公子又威胁人了。
“别忘了送信。”一道淡淡的声音不容质疑地下令。
阿誉吃惊地转过身来,公子,你是认真的
阿誉等了好一会,发现他家公子丝毫没有改变命令的意思,为了骚操作不断的主子,他又愁上了。
“还有,看看祝先生到哪里了。”袁溯溟有些迟疑地道。
“好的。”
那厢,周蓁蓁刚捋清思绪不久,就听到她大伯母谢氏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了。
“我听说还是宪哥儿先动的手。那是霍太守的小儿子啊,哪能说打就打的。有什么事不能忍一忍吗”
周蓁蓁从门后绕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大伯母谢氏扶着她祖母何老安人过来蒹葭馆了。
何老安人见着周蓁蓁就问她,“宪哥儿怎么样了”她膝下的孙子不多,就三个,宪哥儿是二房唯一的男丁,她一听到人受伤了就赶忙过来了。
周蓁蓁上前,扶住她另一只手,“回春堂的老大夫刚看过,留了几剂药,宪哥儿刚喝过药然后睡过去了,没什么胃口,喝药的时候一个劲地想吐。”
“想吐怎么会,不是说只是一些皮外伤吗”
“他的肚子受了几拳重击。”周蓁蓁低低地道。
何老安人脚步一顿,反手抓紧了她的手臂,连忙问,“那大夫怎么说”
“没有伤到内腑,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需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
周蓁蓁领着两人进屋去看了周宪,何老安人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才从屋里出来。
到了厅里,谢氏耐不住道,“宪哥儿是没事了,咱们得想想怎么应付太守夫人吧。”
周蓁蓁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真够好笑,她还没去找周盈盈麻烦,她这做娘的倒迫不及待地来寻他们的麻烦来了。
他们姐弟俩与霍西潜近日无渊往日无愁的,唯一的交集与纽带就是周盈盈。霍西潜闹这么一出,定然有替周盈盈出气的成分在的。
这笔帐,她给算到了周盈盈头上。
周蓁蓁没有说话的当口,谢氏一个人就唠叨开了。
“家里就你大伯一个官员,他在京中也不容易,你们二房能不能消停一点,别给家里惹那么多麻烦。”
周蓁蓁很想顶她一句,不然就分家吧。但她也知道,这话不该由她一个孙子辈的说出口。只能选择忽略过她这话,“大伯母放心,霍太守和霍大公子都是明理之人,不会和我们为难的。”
这事本来错就不在周宪,首先先聊者贱,是霍西潜先挑起事端的要说伤势,比起霍西潜,周宪只重不轻那么多人看着,霍太守身为庐江父母官,总不能太过徇私。如果她的猜测为准,霍家不止不会追究,应该还会备薄礼登门解决这事。
“蓁蓁,听说宪哥儿是为了你才和霍小公子打起来的。”
周蓁蓁咽了一声,然后看了谢氏一眼,她说这话不就是想让她祖母认为她是祸头子吗
“祖母,我觉得宪哥儿这样挺好的。”周蓁蓁先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一遍,然后才道,“宪哥儿并不是冲动,不能忍耐,他最开始的时候一直都是忍耐着的,连他最喜欢的军棋被毁,他都能忍住不动。做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需要一点骨气的,特别是男孩子。有些事能忍,有些事不能忍,什么事都忍着,那是怂货,是撑不起一个家和一个家族的。他今日能为我这个做姐姐的直面比他强大很多的敌人,他日未必不能为祖母为我们四房撑出一片天地来。”
何老安人听着若有所思,神情也从一开始的严肃变得和缓下来了。即使她不说这番话,周宪这个男孙她也是要保的,如果霍家真的登门问责,她就豁出这张老脸来。但蓁蓁这个孙女的话,无疑是让她这个做祖母的听了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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