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冬梅还没说话,原告数落马冬梅的邻居大叔又说话了,“小马哥,你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看她一个小女娃,哪像是会医术的人啊。”
马冬梅根本不管,对周蓁蓁说道,“劳烦你进去给我娘看看吧”
“你放心,我不是来消遣你的,我也没那么空闲,我是真会医术,我的名字叫周蓁蓁。”说完之后,她便踏入马寡妇的房中。
余人众人议论纷纷
“周蓁蓁这个名字好耳熟呀。”
“是呢,我也觉得耳熟,像是在哪听过一样。”
“我想起来了,那不是三秦药庄的东家吗”
“确定是她吗听说三秦药庄的药很好用啊,可惜药庄被官府查封了,刚才我家堂客想去药庄再买一点药备在家中以防不时之需的。”
留在外面的云霏这时说道,“我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出自周家坊周氏四房周蓁蓁是也。”
得了这确定的答案,议论声更大了。
“如果她,会医术就对了。听说除了三秦药庄还有三秦制药厂也是她的呢,我们赞不绝口的成药都是她指导着工人研制出来的呢。”
“这样一来,马家婶子不是有救了”
“这个不一定,那是连回春堂老大夫都摇头的病呢。”
在众人的议论之中,周蓁蓁已经见到病人了,她坐下给她把了把脉,然后又查看了眼睛舌胎和皮肤各处。
其实她擅制药,不擅看诊啊。这话是自谦也不算自谦,因为她理论很在行,但缺乏实际的临床经验,特别是把脉上,比不上她导师那一辈的老中医一把一个准。她需要四诊配合,仔细斟酌之后,才能确诊。
她一收手,旁边的马冬梅连忙问,“周六姑娘,我娘怎么样了”
周蓁蓁说道,“大概能确定病情症状,之前应该有人给她看过,并用过药了吧药方和药还有没有”
马冬梅一愣,“为何要这个”
周蓁蓁解释道,“因为她之前用过药了,我总得看看所开的药方有没有将她治坏”
原先给马寡妇治病的清瘦中年人也摸着进来了,就在一旁听着,闻言,嘟囔了一句,“你这女娃,会不会说话”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正常的流程,所以爽快地将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
咦周蓁蓁一触及药方,不由得抬眼,讶异地看了这姓张的中年人一眼。
她刚才进门时,听到那么多人对他医术的批判,还以为他就是一个庸医呢,却不想他开出的方子有模有样,她只需要酌情增减一二味药就行了。但如果是这样,这药方是能用的啊,马寡妇也不会那样的症状,峻下之力过猛,以致有些收不住了,还伤了中气。
等他们将给马寡妇用的药拿出来,周蓁蓁检查了一下,甚至还尝了尝,终于发现了端倪。
周蓁蓁问马冬梅拿了笔,刷刷地添补了两味药,又将原先这药方中的连翘标注为老翘。并且将用法附上。
接过方子之后,马冬梅一时间犯了难,“周六姑娘,这方子你确定是这样没错吗”这分明是在张恒宾所开的方子的基础上增删的啊。
“没错的,去抓药吧。对了,老翘可能在李氏药材行才有,直接去那里抓吧。”
她上次和李氏药材行在庐江分行的总负责人李宏谈过道地药材以及霜前霜后的药材的不同,让他们分别都储存一些。
“我能看看新开的方子吗”张恒宾搓着手问。
周蓁蓁对他说,“让他们拿去抓药吧,我和你说说就是。”
在这之前,周蓁蓁问马冬梅取了一个小碗,刮了一小撮墙壁的泥,交给云霏,让她帮忙用水烧开来。
“周六姑娘,这是”马冬梅有些不明所以。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动作,觉得稀奇得很,都看了过来。
周蓁蓁回到病人屋里。
“脾主运化,居中焦,在五行中属土,其华在唇,在志为忧,在液为涎,脾虚则泄。”周蓁蓁拿了手帕,在老夫人的嘴角楷了一下,一道水渍便出现在她手帕上,这已经不唾液,而是涎。
周蓁蓁看着马大娘,“你娘中气不足,脾胃虚得很。药可能没办法一下子制出来,现在用这一碗掺着泥的水,以形补形,补益中焦之土,能补中益气,暂缓她泄下之势。对了,你娘不是刚从南方娘家回来吗有没有带回故乡的土如果有的话,给一些我侍女,让她一并放进锅里。”
“你是说,我娘还有水土不服之症”
“嗯,应该有这样的兼症。”
旁边的邻居们就在外面听着周蓁蓁这一席话说完,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但又觉得好有道理的感觉。
张恒宾两眼发光地听着,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周蓁蓁。
等马冬梅取来了马大娘从老家带回来的土,周蓁蓁将之与刚才刮下的那撮一并放进锅中,交待云霏将水烧开再唤她。
周蓁蓁看了一眼张恒宾,“进来说吧。”
“马小哥,你也进来。”
从张恒宾到周蓁蓁,马家的小院子热闹了一早上。如今热闹看够了,加上周蓁蓁也说了,马寡妇的病不是一下子就能好的,于是院子的邻居们都散了七七八八。
“张大夫”周蓁蓁试探地唤了一句。
张恒宾胡乱地点了点头,证明她没喊错。
“想必你也知道,马大娘的病不是一般的热症。”周蓁蓁这声音是压低了的。
张恒宾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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