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姜县令是新任常邑县县令,刚到任半年,但他与县衙二把罗县丞很不对付。

罗县丞联合地方氏族宗族势力,与姜县令形成了隐形的对抗势力,在常邑县,姜县令的话都不一定有罗县丞管用。

周蓁蓁觉得,眼前之事,姜县令一定很乐意帮他们一个小忙的。

闻言,陈里里心一跳,面上却阴沉沉地道,“这是咱们陈家庄庄里的事,就不劳烦县令大人了吧?”

周蓁蓁撩了撩眼皮,“我请他来做个见证。不然没个父母官做主,我怕我等势单力薄的外来人员会被你们这些地头蛇欺负,公道无从谈起。”

陈里正被她无耻的话气了个倒昂,他们陈家庄是地头蛇不假,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势单力薄的外来人员,而是过江龙!刚才还强压了他们地头蛇一把的过江龙!

“不需要!此事我们陈氏宗族就能解决。”

“陈里正,此事已经涉及到了人命,可不是由你们陈氏宗族说了算的。容我提醒你,家族宗法之外还有国法!”

陈里正直接威胁她,“小姑娘,我劝你做人还是不要太狂了,别忘了你姐以后还要在陈家庄过日子的。”

周蓁蓁嗤笑,陈家庄,谁稀罕?

“不妨告诉你,我打算让我姐和陈明膳和离!”

“你——”陈家庄所有人都一惊。

周澜澜抱着孩子,没有作声,但她的态度已经代表了默许,默许她妹妹提出的和离之事,默许她妹妹全权做她的主。

第91章

“说得好!家族宗法之外还有国法!”

人群外, 一声公然的赞和声引得众人纷纷回望。

见到来人,陈里正脸色很难看, 周氏这帮小兔崽子们竟如此不懂规矩, 真的将姜县令请来了。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姜县令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罗县丞, 得知了周蓁蓁等人的身份之后, 他就打算配合他们来一出杀鸡儆猴。

周蓁蓁和袁溯溟上前几步迎了迎他, 请人家帮忙, 一些面子工程要做到位的。

“姜大人, 麻烦你走这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 为老百姓排忧解难,这是我身为父母官应该做的。”

姜县令受宠若惊, 周蓁蓁和袁溯溟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周蓁蓁就罢了,关键是袁溯溟, 在京城四品以下的官员都不好去跟他套近乎的。

姜县令坐下后,还在感叹,“若是人人都像周六姑娘一样讲究国法, 维护国法的正统地位,这世间会少很多无辜枉死的人。”

周蓁蓁晓得姜县令是在感叹他的工作难展开。

罗县丞和陈里正也都知道美县令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陈明膳, 你来写和离书吧。”周蓁蓁直呼其名, 那声姐夫他不配!

陈老太跳了起来, “想要和离书?做梦!休书倒是可以给你们!”

周蓁蓁没有理会她,是和离书是休书,可从来都不是这老虔婆说了算的。

陈里正目光沉沉,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和离不和离岂能如此儿戏,由你一介女流小辈做主?我要去周家坊问一问亲家……”

周蓁蓁嗤笑,“你们刚才的行径已经是意图草菅人命,闹到这一步了,你以为我还会将我姐留在这里任由你们践踏吗?”是他傻还是她傻?这样的结果陈里正应该有所预料才对。

周宴适时插话进来,“陈里正,你不必去周家坊了,这事她完全可以做主。”

陈里正问,“你又是谁?”

“我是他们同房大堂哥,也是周氏四房周溶的长子周宴。”周宴接着说道,“在我们周氏一族,我二叔周涎,也就是周澜澜的亲爹,说话都没有她管用。她做主的事,宗房族长都不会置喙。”

周宴话落,所有人都看着周蓁蓁,心想,没想到她看着年纪轻轻的,在周氏一族竟然有如此大的话语权吗?

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将信将疑。

姜县令装作一脸的惊讶,“汝妹可是当初在庐江公堂上力战沈氏,协助周氏一族洗脱了本族子弟盗窃罪名,将诬告者沈氏宗房嫡女送进大牢的周六姑娘?”

他六堂妹这样的功劳确实值得他人惊叹和赞美,周宴心里叹气,面上颔首,“正是她。”

听着他们谈论着她之前的事,周蓁蓁心里感觉怪怪的。

姜县令看向周蓁蓁,“原来竟是周六姑娘,失敬失敬。”

“姜大人过奖了。”

姜县令再次对着周宴叹道,“这个案子,你们周氏能翻身,她至少占了一半的功劳。”

那案子的经过,他有仔细地阅览过,开始之初,是周蓁蓁为周氏争取到了与沈氏比墨的机会,也是她在周氏的药墨胜出之后,保住了胜利的果实,用言语逼得主审官不得不处置诬告者。

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们听不太明白却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有大胆的就跑去问姜县令带来的人,

能在此时被姜县令带出来的,必须得是人精啊。他们当下就给村民们科谱起来。末了,看他们还很迷糊,主薄灵机一动,说起周六姑娘当时在公堂上的对手沈氏来。

沈氏一族因参与科举舞弊案被皇上下旨全族贬黜至西南的皇榜是张贴到各地的,他们常邑县自然也有张榜,还是不久之前的事,大家尚且记忆犹新。此时姜县令的人一提起,他们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弄明白这些关系之后,陈家庄众村民听得都懵了,这个周氏的小姑娘这么厉害的吗?

他们也突然想起来了,陈明膳的妻子确实是娶自庐江周氏啊。

罗县丞表面在笑,其实心里恼怒得很。自己的消息网比起有后台背景的姜县令差了不少,并不知道这周澜澜的后台这么硬,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氏族之女,现在他知道自己这回是踏到铁板了。

听完这些,陈里正抖着唇,内心再次咆哮,不是说他们有父无母,孤立无援,不受宗房待见吗?为什么周澜澜的小姨子都能拿那么大的主意,这还叫不受待见吗?

他不知道有句话叫今时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