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哥无辜着一张脸,七弟妹找他借二三十人,他总不能不借吧?
原因他问了,她不说的。他哪知她要人是去干这样的大事呀。
倒是袁老太爷,见不得他这样,“责备什么,孩子们好着呢。”
“爹,我这不是担心——”
“瞎担心什么,你先看看这个再说!”袁老太爷甩出一封信,“她这个时候找贺家的麻烦,时机刚刚好。”
袁学坤将信将疑,取了那封信看了起来。
信是袁溯溟八百里加急寄回来的。
有了周蓁蓁的提醒,袁溯溟刚出门就派人查了贺家人的动向。然后他一路往东南而去,路上不断有消息传来,他将反馈的消息汇总,得知了周蓁蓁猜测的方向成真,当时他的双眼发出了惊人的亮光。
然后他快马加鞭地到了闽南,率先去见了三皇子。一番密谈,陈明利弊。双方联起手来。
幸亏来的是袁溯溟,并且洞悉了贺家所做所为的深意。与周蓁蓁见了虞侧妃送礼才意识到贺家更深层次的意图不同,袁溯明身在京城高门,政治斗争的敏感性比她强多了。一旦确定她的猜测为真,他就洞悉了贺家此举的深意。
也因此,才说服了三皇子。
本来袁建域下落不明,三皇子帐下有人不断劝说他将所有罪名都推到袁建域身上,反正他本来就是州牧,如今更是失踪了,极有可能死无对症。
他一直摇摆不定,下不了那个决心,不过也快了。
袁溯溟再晚一天,那一切就成了定局了。
届时袁家与三皇子无法达成合作协议,想查明真相,难度肯定加大。并且失踪的袁建域也会置身于危险之中,毕竟死无对证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两人摒弃前嫌,精诚合作。用了几天的时间,干了不少事,最重要的是将他二叔袁建域找到了。
袁溯溟在信中说到,其实杨淮县的堤坝一直是二叔他汛期里监测的重点。
溃堤之前,二叔他收到的消息都是虚虚实实的。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对劲,秉承着预防万一的原则,他与三皇子商量,并一起派了人前去扬淮县疏散百姓。可惜的是,这事没完成,肯定是中途出了岔子。
到了这里,袁溯溟已经可以肯定,他二叔手下的心腹里出了叛徒。不仅如此,三皇子那里同样出现了叛徒。他们一起派去疏散百姓的人恐怕同样遭遇了不测。
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他已经抓到了头绪。
接下来的事,袁溯溟只略提了一下,要处置几个人,具体的没细说。
随之而来的还有二叔袁建域的秘信,算是给家里报个平安。
目前为了袁溯溟和三皇子的布局,他还不便出现于人前。
二叔在信中说到,他因心腹的背叛而落水,幸而性命无碍,当时他就意识到出事了。所以他清醒之后,半没有一路往回赶,而是一路往回走的时候,一路收拢安置流民,提供药材、食物、衣物等等。
善后工作做得不错,聊以弥补当初因疏忽导致的过失。
而他此次能迅速调动如此多的物资,是兴业投资集团从中牵了线,并垫付了银子。特别是药材方面,江阴李家出了很大的力。
袁建域如是说,他在信中也是感叹,说老七媳妇刚嫁入袁家,荣光没有享到,此次危机,他倒是托了她的福。
通过这两封信,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袁溯溟这次前往闽南的惊险。
这次敌人是拼了命地想将袁建域拉下马。
此次的危机,时机很重要,几乎可以说稍纵即逝,哪怕袁溯溟慢上一点,反应不够快,都达不到如今良好的局面。
袁溯溟在信中提到,他能那么快地抓住关键,皆有赖于周蓁蓁的提醒,家里如果遇事不决,不妨问问她的意见,以之为参考。
看完两封信,袁学坤呆了。
“七弟妹果真那般厉害?”袁二哥满是惊叹。
周蓁蓁作为袁家的新进成员,她的为人,她的事迹,他们都是知道一些的。通过这些,他们知道她厉害,但不知道她这么厉害呀。
旁的人倒是没啥,唯独袁学坤这个做公公的,心塞啊,他最闹心的一幕终于要发生了。
“都看着我做什么?”
袁老太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老七媳妇聪慧,于袁家而言,是助力亦是袁家之幸,大家应该摒除男女成见,遇事多商量,集思广益。”
袁家兄弟相视一眼,比起贺家娶的那位,可不是袁家之幸嘛。
等他们走出府去,发现整个京城的人都对贺家对周盈盈挪用别人托付的银子置办嫁妆一事议论纷纷,再无人指谪他们二叔他们袁家之时,都恍惚了。
接下来的议事却没有叫周蓁蓁前来,袁学坤是隐隐松了一口气的。
闽南危机,周蓁蓁在此次的表现,袁老太爷和袁溯溟都很清楚,这封信只是一个预言,让他们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并不是说需要立即就让她参与进来的。
当然,若是以后不必劳烦她更好,这也算未雨绸缪吧。
“那个,周盈盈周溶好歹也是她大伯家,她戳开了周盈盈挪用别人托付的银子置办嫁妆的真相,七弟妹如何自处?”袁二哥突然想到这里。
“你放心吧,她敢做,必定是想好了后续了。”袁老太爷对周蓁蓁这个孙媳妇满是赞赏,他们这些小辈还没真切认识到她做这一切的意图,而他已经猜到了。闽南出事后,她的反应真的太迅速太正确到位了。现在他已经可以想象贺家此时的郁闷了。
袁溯溟没提的是,他在闽南杀了杀戒,杀了千余人,都是牵涉进来的嫌疑人。审讯的时候,一个人都嘴硬得很。
袁七郎让他们求人求仁,杀得闽南官场血流滚滚。
这消息传来,朝堂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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