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四皇子默许了。
骆御医在四皇子虎视眈眈之下哆嗦着上前, 他此刻也是满心惊骇,等他一摸到皇上的脉,他的脸瞬间灰败,这是亡阳之脉象啊!
其他的御医也上前,但摸完脉后,一个个脸色都白了。
“怎么样,你们赶紧救救我父皇啊,该施针的施针,该用药就用药!”太子催促。
骆御医跪下了,“臣无能,臣该死。”
这时四皇子说道,“不用他们!这些人太子敢用,本王不敢!”
此时,太医院另一批太医到了。
这些人在四皇子的示意下上前给‘皇上’把脉。
但这些人和骆御医一样,把完脉就跪下了。
此时皇上又无意识地吐了两口血,然后头一歪,就不动了。
伺候他日久的梁总管上前一探鼻息,身体猛然一僵,看向太子的目光满是骇然,“太子,皇上驾崩了!”
太子闻言一震,身体不自觉地晃了晃,“父皇——”
他欲上前,却被四皇子所拦,“滚开,你这个拭父凶手!”
此言一出,满殿惊骇。
“四皇兄,你不要胡说八道!父皇待孤恩重如山,孤岂会害他?!”太子大为恼火。
“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父皇的死,和你递药以及那药丸本身脱不了干系!对了,还有送服的参汤。”说完,四皇子立即让太医去检查刚才骆御医过手的那杯参茶。
几个太医检查完了,回道,“太子、四皇子,参汤没有问题。”
有人跟着说道,“安宫牛黄丸是贡药,应该也没有问题。”
“听到没有?你这个拭父兄手!父皇还能有多少日子啊,你连这都等不及吗?”四皇子质问他。
“你胡说什么啊,就如你所说的,孤已经是储君了,又怎会因为等不及而试父?”他是要当明君的,怎会愿意和拭父扯上关系?
有大臣小声地道,“安宫牛黄丸没问题吗?那可不一定,臣记得去年它刚出来不久,曾有传言它吃死过人的。”皇上已经驾崩了,太子可不能与拭父扯上关系啊。
众人看了过去,发现说话的是太子一系的人。
四皇子眼中闪过暗芒,这人的脑子倒转得极快,懂得极力替太子开脱。
“呜呜呜,哀家的儿啊,皇上,你怎么就去了呀,你怎么忍心让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太后接到消息,身后领着一串妃嫔来了。
紫宸殿里里外外哭声一片。
良久,等这一阵哭声告一段落之后,四皇子跪着向前挪,挪到太后跟前。
“皇祖母,父皇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太后垂着泪问,“你欲如何?”她已知太子牵涉到了皇帝的死因里。
“查出真凶,以慰父皇在天之灵。”四皇子答得铿锵有力。
太后看向太子,“太子,你的意思呢?”
太子深吸一口气道,“父皇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查是肯定要查的。”
四皇子道,“皇祖母,大家都看得很明白,父皇的死和太子或者安宫牛黄丸脱不了干系。孙儿请求将太子关至宗人府,袁家众人则关进天牢。然后请宗人府,着三司会审,查明父皇的死因。”
太后不语。
四皇子转而去问太子,“太子,对此,你不会反对吧?”
此时安老王爷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他先去内定见了皇帝一面,出来后,对于四皇子的提议,附议了。
太子跪在一旁,低垂着头,认命了一般,心中却各种念头起伏。
贺家的手段让人胆寒,这个局设得,他‘父皇’的死,嫌疑有两个,要么是他做了手脚,要么就是安宫牛黄丸有问题。
安宫牛黄丸的问题,牵扯到周蓁蓁,再由周蓁蓁牵扯出袁家。
而他‘父皇’的死,总得有人负起责任来。
接下来的发展,毫无疑问,必然是弃车保帅的。即使他不愿意牺牲袁家,他太子一系以及保皇派等人,都会为了力保他而将罪责推到安宫牛黄丸身上。
袁家并非无名小卒,要定其罪,必然要经过三司会审的。
袁家为了自救,肯定是拼尽全力证明他‘父皇’并非因安宫牛黄丸而亡。
但袁家如果能自救成功,他这太子就只能成为拭父凶手,除非袁家能找到真凶,但何其难也。
至少目前看来,这是一个不是他死就是袁家亡的死循环。如今欲将袁家除之而后快的人就是他麾下部众群臣了。
可袁家除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太子根本无法预料。但他有预感,没了袁溯溟等大臣对付贺家,即使他登基了,那皇位也坐不安稳。
真是好毒的一条计谋。
幸亏,他父皇被提前移出宫了,被保护得好好的。否则这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注定无解。
现在父皇是知道他的,他的清白能保。现在就看周蓁蓁能不能让安宫牛黄丸洗脱嫌疑并找出贺家和他四皇兄动手的证据了。
贺家
贺灿在喝茶,也是在等消息。
贺焘亦有些心神不宁地在书房里踱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