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想抽回手,却叫那手劲大的反而扼着力道挣脱不开,可也着实怕了这般模样的裴昭,“裴昭你放肆!”
“他裴劭行的,我裴昭有哪里比不过,这些年他对你不闻不问,是我陪在你身旁。温温,像他那样冷血无情的人根本配不上你。”裴昭心里头的怒火叫点燃,他如今代替了裴劭成裴府当家少主,人人敬自己怕自己,却独独剜不掉是苏温心里头的那个他!
也罢!事到如今,他处处得意,在苏温这……不能铩羽而归!
裴昭双眼猩红,俊朗的面容早现出狰狞,再寻不见先前半点温柔款款。“我已经向你父亲提亲了,他裴劭不能允的,我都能做到。日后你会是我的妻,再没有人会成为你我二人之间的阻碍!”
啪——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凉亭,苏温攥紧了手,因为用力连带掌心都在发烫,看着裴昭偏头舔舐嘴角的动作,抽回的那只手握住另一只显出慌乱无措,“我……”
而裴昭也像是叫这一巴掌给拍醒了,站在两步远处再无唐突举动,只凝着她,“苏温,莫怕我,我只是一时……有些激动。”
言语之间,神色也黯淡下来,一如多年前他顽皮闯祸害祈求她原谅的模样,也最是晓得如何让她心软。
苏温果然缓慢放下戒备,睨着他,良久才叹声道,“二哥哥,当年你哄着我叫,我便一直把你当做哥哥,你着实不该错将情根种在我身上。”
裴昭闻言却是犹如受透了心伤,惨笑一记,“我会等你忘了他的。”说罢便折身离开。
“小姐,那裴二公子方才可真是吓人!”琳琅待人走后,扶着自家小姐复又坐下,记起那人临走时的眼神,心底又是发寒。
“他……唉,罢了。”苏温念及三人情谊,那段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只是思及同在城里的一人,若叫他遇上,苏温陡的揪紧了帕子,再度陷入担忧中。
而离开苏府的裴昭并未急着走,于裴府的马车前停住脚步,再回身望了一眼阖上的红漆木门。
“二公子,下属已经安排好住处,就在离这苏府不远。”
裴昭面目稍冷的睨了他一眼,上了马车,回味到苏温身边那小丫头方才说的……是裴劭罢?坐在马车里的裴昭搭在矮几上的手倏然紧握,他果然没死!
跟在马车旁的裴四正走着,便听见车厢里传出瓷器碎裂的响动,惊了一下,当即问:“二公子?”
“无碍。”
……
同一时刻,跟萧掌柜从喜乐酒楼出来的薛宝珠怀里揣着纸契笑得眉眼弯弯,十足的财迷样子,当初她买下八宝楼花了五十两,加上欠钱庄的二十两,那也就是七十两,那喜乐酒楼抵得上四五个八宝楼,花了不到三百两,那钟勄面儿都没露直接签好了纸契请公证人来的,听说是后宅闹不消停,正好免了碰面麻烦。
铺面是买下了,之后要请人装修开张不少麻烦事儿。萧掌柜临走前说过两天就安排人手过来,倒是给薛宝珠吃了一颗定心丸。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薛宝珠想着这事从头到尾是自个拿主意的,裘和还不知道呢,回头告诉他会不会吓一跳,不过眼下看八宝楼的格局却是小了,加上喜乐酒楼,到时改一改名字,依旧用八宝楼的招牌恐怕更要忙不过来了。
“大家伙可不知道罢,那陆秀才陆之沧那可不是一般人,苏老爷与他对簿公堂那也是客气的,听说来头不小,可生性淡薄喜好游历四方,过的那是一个隐姓埋名的闲散日子,却为薛宝珠出了头,你说稀奇不稀奇。”
“所以说啊,这是运道,当初陆秀才收弟子,只收三四名,当时大家伙还嫌弃是不知从哪来的酸秀才,结果瞧瞧,那几个孩子给教得多好。”
“是啊,薛宝珠的弟弟就在其中,估摸是有这层的关系在。嗳,你们说,这薛宝珠也真是奇了,这短短时日,我回回听到她落魄,回回最后她都是平安无事,反而是旁的倒霉,那位小掌柜还越做越好,这不前面误会了的这两天都赶上八宝楼吃饭呢,好像吃两口饭就能将小掌柜的委屈抹平了似的。”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当初就没掺和中毒案子,这会儿说起来自是底气足的。
“这不也是良心过不去么,给小掌柜补贴点也是好的。”旁人臊红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