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妇人皱拢起了眉头,语气相较先前已经冷肃了许多。
再到了第二日下午,参与上午比试的人一应在同福客栈大堂内等候消息。薛宝珠见萧掌柜的那话说得甚满,心中也是忐忑不安,隐约觉得自己会受牵连。哪知今儿来宣布结果并不是昨儿的那个老齐,而是换了个面生的。有人笑吟吟的凑上前打听情况,却没想被那人冷言冷语的打发了回去,更是嘴巴极严,半个字都没多说。
薛宝珠看见他身后跟随的衙役手捧着托盘,上头可是一叠码放整齐的帖子,想来应当是拿了给入围之人的。
整个荆州,复赛者约莫有一十二人,最后能入围上京的只有三人。厅堂里的十余人都是昨个决出来的,自是紧张这名次,所以越发没了声响,满室寂静。
“我报了名儿的上前来领名帖。”前来宣读名次那人清了清嗓子,“范成——”
薛宝珠听见那名字一连报了两个,上头领名帖的人难掩欢喜,眼见只余下一个名额,没被点上名儿的愈发紧张了起来。那萧掌柜亦是为了自己那厨子过来,他为了保李显能拿到名次,可是费了好些功夫和金银。这时瞧见了薛宝珠,不由上前说上两句挪揄的话来。“薛丫头。”
薛宝珠回头一看,也没做声,又转回了头去。
萧掌柜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可只剩下一个名额了。”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正悠闲的晃着那柄扎眼的扇子,神情从容,哪里是他话中所担心的那副样子。
“萧掌柜倒是有自知之明,反正往后也使不了什么过墙梯的法子。”薛宝珠咬牙着轻声道,眼神中透出的便是再明显不过的鄙夷。
萧掌柜并不恼怒,外人看了只当他二人原先有交情这番是在互相玩笑罢了。“往后如何暂且不说,总也得显得了这如今的名额才是。”他朝着前头看了眼,二人说话言语的功夫,那主审已经将最后一封名帖拿在手里。
一个名额,就意味着她和李显二人至多只有一人会上京去。
“看来,是没那机会同薛丫头你作伴一道上京去了。”萧掌柜摇着头笑道,颇是显露出了奸猾本性。
薛宝珠皱紧了眉头,强压着心头的厌恶,商人重利轻义,何况她同这人原本就是为了生意上头的利字才联手的,这会相争也属自然。早在喜乐酒楼被她二人弄垮而薛宝珠连开分店的时候,她便已经想到了以后这永安镇上一山不容二虎。薛掌柜怕是不能长久同她联手,总会争出个高低来。
“到底是年轻了,自然比不得,即便是输,你也莫要……”
萧掌柜那话还没说完,在上头报着名的那人目光往底下巡了一眼,继而才念道:“薛宝珠——”
薛宝珠原因为萧掌柜的话心思下沉,越来越凉,此刻陡然听见自己名字怔愣住,直到旁边人推了她一记才反应过来,恍恍惚惚的往前去。
可还未等那薛宝珠走到前儿,萧掌柜忽然急冲冲地上前喊了起来,“大人,是不是报错了?怎么会是薛宝珠?”
那上头的人脸色一沉,呼喝道:“这名册上的字儿难道本官不认得?岂是你随便说报错就报错的?”
萧掌柜整张脸雪白,“这……这不可能……”他满脸的震惊和不信,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怎么会是薛宝珠?”这片刻功夫,不觉脸上已经沁出了热汗。他明明……他明明使了银子也确保没有万一,怎还会,还会叫薛宝珠得了名次!!
薛宝珠上去接了帖子,翻开一看里面果真是写了自己名字,再比对上头的户籍信息,的确是自己无疑。而正站在她身边宣读名次之人却只将目光落在了萧掌柜的身上,忽然对着身后带来的两名衙役道:“还不来人将他给我扣下!”
“大人!!”掌柜大惊,连连往后退着躲闪,“草民……草民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为何大人要叫人抓了草民……”
“哼,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那齐文曜受不住刑法今儿一大早就全都招了!你萧勇真是天大的胆子,竟然行贿厨艺大赛的评审!殊不知今年陛下颁布诏书的时候亲自叮嘱了不可弄虚作假的事发生,你可知你是犯了欺君之罪!”
萧掌柜先前听是他同齐老的事儿被发现就已经心慌了,这猛不迭被扣下了一顶欺君大罪,当即瘫在了地上,脸色铁青冷汗直往下头落,哆哆嗦素道:“草民……草民怎么会欺君,草民……草民并不知道这事情……!”
可话落已是一头冷汗,他晓得厨艺大赛比到后头是不能弄虚作假的,可那不是上了京城之后的事么,再说了他也就想博个好听名声,但凡在京城落败下来,那也是不一般的。州城比不得京城,总是松懈些,正巧他又认识齐老,便由齐老牵线与知州吃饭饮酒混了一点交情,绝没想过要为此把自己搭进去!
“行……行贿,草民从未行贿过何人……是,是你!”萧掌柜陡然灵光,直直指着李显,因心中惊恐神情染上了一丝凶狠,“定然是你想要挣名次,竟做出这等欺君之事!”萧掌柜一把揪了旁边的李显在地上,妄想把一切都摘得干干净净。可李显虽早已经吓破了胆子,可到底没糊涂到那份上,又争吵不休的往萧掌柜身上推。
一时场面你推我搡乱得很,最后统统被衙役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