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小姐做什么了?要给人这样折辱?

还不是楚长庭那男人不是个东西?若非他转头娶了温氏,小姐怎么会伤心欲绝做出这么些事来?

芸枝和原主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又相依为命,自然无条件的偏向她,认定楚长庭是一切事由的祸根。

她拉住宁莞的手,阴恻恻道:“小姐,你别伤心,老爷夫人在天之灵,绝不会叫他们好过的!”

她这表情实在渗人,宁莞抽了抽嘴角,见她还有继续往下说的架势,轻声问起原主的一双弟妹,打断道:“不说他们了,怎么不见二郎和阿暖?”

芸枝回道:“我在屋里赶老鼠,就叫他们去外头玩了。”

这宅子年久失修,好些年没人住了,老鼠占窝,四处乱窜,白日还好些,一到晚上直往人身上钻。

宁莞环视左右,桌椅半朽,窗破门断,烂糟糟的,“这是哪里?”

“是十四巷的老宅子,烂是烂了些,但比住客栈便宜得多。”都说这地方闹鬼,没人肯往里来,大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她意思意思地给了点银钱就租下来了,也能住个十天半月。

芸枝说着给宁莞喂了一杯温水,问道:“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宁莞确实饿得发慌,急需用些吃食果腹,点头道:“辛苦你了芸枝。”

芸枝连连摇头,不觉喜上眉梢,高兴道:“有胃口吃东西,病气应是散了。”

她匆匆忙忙出门去,不过片刻就端了一个碗粥来,还拿了个馒头。

宁莞本是富二代,再加上自己也有些小本事,从小就没吃过苦。她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吃穿住行特爱讲究,尤其是在“吃”上,雇了一个厨师团队,专门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菜,色香味缺了一个都不成。

看着手里的稀粥和粗面馒头,竟一时愣住没有动作。

芸枝见她表情不对,说道:“只有这个了,小姐用些,勉强垫垫肚子,待有了力气,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她眉间愁郁甚重,宁莞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放下粥碗,略略正色,“咱们身上还有多少银钱?”

芸枝闻言神色微变,口中发苦,摸摸索索地从钱袋子里倒出三个铜板,小声回道:“只剩下这些了。”

侯府把他们赶出来前搜刮了个干净,不许他们带走一分一毫,连发间的簪子都给拔了去,兜里的碎银子尽花在看病抓药上,又买米买盐,哪里还能剩下个什么。

“……三个铜板??”

宁莞惊了。

这委实惨得过头了。

穿越前她还在庄园里跟自家那不要脸的私生女小妹炫富,特意从银行提了百万现金在她面前撒钱玩儿,姐姐我有的是钱,想要什么买不到,稀罕你使劲儿拽在手里的那磕碜货?

当时她多得意啊,撑着头,喝着红酒,欣赏着红花花的大钞落在那对脑残男女铁青的脸上,笑得多灿烂,姿态多猖狂啊!

而现在,三个铜板就是她的全部身家……

想着往日种种,宁莞使劲儿眨了下眼睛,再看向芸枝手心里那可怜兮兮的三个铜板,抬手捂额,拧紧了眉头。

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了,肯定是……老天爷嫉妒她有钱:)

第2章

天降穿越已经很糟糕了,没想到还两袖空空,手里漏风,这种从“我巨富”到“我巨穷”的突然转变硌得宁莞心口疼。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那是万万不能的,毕竟人又不是神仙,能餐风饮露。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过惯了好日子,在吃穿住行上又惯来矫情,天天嚼馒头喝粥这样的,决计是受不来的。

如今能不能再穿回去谁也说不准,又不能搁柱子上一头撞死。

三个铜板能买什么?

一斤春韭,六两沙糖,大抵就是这些了。

四个人的吃穿住行,三个铜板能撑多久?

两天……不能再多了。

境况之惨,难以言表,能怎么办呢,养好身体,想办法发家致富呗……

宁莞默默嚼完了馒头,喝完了粥,拉着薄被又躺回木板床上,一时无言长叹。

因气虚体乏,使不上劲儿,自醒来后,宁莞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想着好好养一养恢复元气,结果非凡没把身体养好,好像反而更虚了……

宁莞躺在木板床上喘了两口气,捂着胃,隐约能听见里面清汤寡水的晃荡声儿,咕噜咕噜的,甚是凄惨。

不成,再这样下去,她估计会成为圈子里第一个被饿死的白富美。

宁莞起身下床,套了一条长裙外衫,迈着两条轻飘飘的腿出了房门。

扶着门框,一眼就看见庭院里的那棵老梨树,枝干佝偻着,青褐色的苔藓爬了半身,低低落着枝桠,黑色的虫子爬得到处都是,掩盖住了本来的生机。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在蒙蒙雨天里吊着最后一口气,衬得本就破旧的屋舍愈发颓败。

这住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得多。

“长姐!”骤然一声打破院中宁静。

宁莞回头,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跑进院中来,她跑得极快也不注意看路,脚下不稳,在滑溜溜的青石板上踉跄了一下,宁莞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小姑娘忙忙站直,莹玉般白皙的小脸上露出笑来,顺势扑进她怀里。

宁莞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只你一个人,二郎呢?”

宁暖仰起头,“二哥在假山里逮住只脏兮兮的老鼠,非要拿回来熬汤煮肉,芸枝姐姐说他两句,他还不高兴,在前头撒赖使性子。”

“长姐去说说他才好呢,二哥一点也不听话。”

小姑娘憋着嘴,一副姐姐的派头,埋怨里颇含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