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徐嬷嬷也冷了冷声音:“玉堂殿历年有外臣留宿,您慎言!这话若是传到陛下耳中,怕是连贵妃娘娘也要连带受祸。”

安乐公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撇过一眼宁莞进屋去的背影,敛了敛脾气,与徐嬷嬷道:“我也是一时嘴快,嬷嬷只当没听见了,不过……”

她微微拉长了声音,“嬷嬷不知道,这位宁姑娘在京里名声不大好,干过不少荒唐事儿,我也是好奇她怎么进宫来的。”

徐嬷嬷八风不动,“奴婢说了,宁姑娘是贵客,自然是陛下请进来,暂留住宫里的。京中流言甚多,殿下许是在哪儿听岔了。”

安乐公主:“人人都这样说,怎么是听岔了?你道只是贵客,究竟是做什么事儿,能得这样的礼遇?”

徐嬷嬷却不再出声儿,她嘴巴闭得严实,根本套不出话,安乐公主只得甩袖离开。

待回去后,郁贵妃问起如何,她便道:“是京都里素有烂名的人,最好勾三搭四的,也不知道怎么到宫里来的。女儿过去时她可气焰嚣张得很,指着鼻子骂我呢,徐嬷嬷护得跟什么似的,一口一个贵客。现在就这样了,这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郁贵妃闻言皱眉,“听起来倒不像个好相与的。”

安乐公主道:“可不是吗,这京里就没一个姑娘乐意跟她凑一处,连那些混不吝的纨绔子弟,都不愿搭个眼神的。”

郁贵妃:“竟是这样?”

安乐公主看她有些精神,干脆就把从楚华茵和卫莳那儿听来的事情一一道来。

正兴致勃勃幸灾乐祸地说到被赶出宣平侯府一段,有宫人急急忙忙跑进来,气儿都没喘匀,连声道:“娘娘,公主,国师……国师!”

郁贵妃从榻上直起身来,怪道:“什么国师,哪儿来的国师?”大靖可从没有过什么劳什子国师。

宫人回道:“是玉堂殿,明衷陛下与太上皇亲自过去宣的旨意,一会儿的功夫,宫里就传遍了。”

郁贵妃吃了一惊,“还有这样的事儿!”

宫人言语恭敬,“是,说是出世高人,知星象懂占卜,今次地动能预先知晓提前防范,便全是这位国师的功劳。”

安乐公主错愕,“怎么可能!她哪有这样的本事!”

宁莞自己也有些懵。

这几日她有过很多想法,但这圣旨是绝对的出乎意料。

明衷皇帝端坐在正位上,见她握着圣旨微有怔愣,稍缓了缓神色,“宁女很惊讶?”

宁莞回神,婉言道:“不至于如此,此次地动我确只是赶了个巧,担不得这样的名号,陛下还是收回吧。”

其实给她些银子就很好了,国师什么还是算了吧。

正如她师父晏商陆所言,有些担子是不能随便往身上揽的,也不是那么好担在肩膀上的。

明衷皇帝没有接她的话,反是问道:“宁女可知昔年淮江南地动之事。”

宁莞点头,淮江南大地动绝对是靖史天灾的第一篇。不计伤患,只论死者便约有几十万余人,淮江以南近百个县更是几乎毁于一旦,桩桩件件惨祸可谓骇人听闻。

明衷皇帝缓缓道:“只差一点,今次险些再现当日惨祸。”他定定道:“是你赶巧也好,运道也罢。朕知天灾难测,但留住你,总归是能有一线生机的,说不得下一回又正正好赶了巧呢。

“无论如何,朕不可能放置不理。且圣旨既下,便绝不会有收回的道理。”

宁莞抿唇:“……那不如直接让我到钦天监挂名,也是殊途同归。”在钦天监里看看星象什么的也好过做什么国师啊,名头太大太响亮,总觉得不稳当渗得慌。

太上皇却说道:“国师啊,你怎么想不开呢,钦天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上值呢,日常休沐,元宵除夕都不干他们的事儿。”

宁莞:“……”你成功的说服了我。

国师之事一经传出,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有人茫然,有人吃惊,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宁莞待在玉堂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不晓得外头的风风雨雨,她被赶鸭子上架,整个下午都精神悒悒,再想明早上朝之事,更是有些发愁,坐在窗边小榻上,重重揉了揉久蹙的眉心。

徐嬷嬷从外头进来,将一个桃木盒放在她面前的小几上。

宁莞看向她,“这是什么?”

徐嬷嬷盒盖子打开,“您瞧。”

里头一团一团,还冒着点点热气,都是白雪一样的颜色,捏成了兔子的形状,耷拉着两只长长的耳朵,个个憨态可掬。

正是她上回在马车里吃过的糕点。

宁莞轻轻咦了一声,“这个……”

徐嬷嬷又说道:“侯爷送来的,人还在外面呢。”

宁莞闻言愣了愣,起了身来,拿着桃木盒走了出去。

第62章

楚郢就在庭院里, 他一贯恪守礼仪, 很少踏进屋里去。

一人站在莲花方塘边,端的是身姿挺拔, 修如翠竹。

宁莞举步下了石阶, 稍稍驻足, 略略思索片刻, 还是缓步走过去将手里的桃木盒递了回去。

楚郢宽袖半掩下的指尖微动了动, 阗黑的眸子正正看着她, “送你的。”

宁莞温言笑道:“这样不大好, 侯爷还是收回去吧。”

楚郢沉默半息, 抿了抿唇, 到底还是抬手接了回来。

宁莞收回手,舒了舒眉,问道:“侯爷要不要进里去喝杯茶?”

楚郢摇摇头, “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