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1 / 2)

宁莞扯着帕子擦了擦桌几上翻倒的茶水,皱了皱眉头,但……她确实没找到病因,暂时也无从对症下药。

只能慢慢来了。

马车直接到了十四巷,宁莞一进门,听了王大人的话,一直等在海棠花树边的芸枝又惊又喜,她两眼红涩涩的,里头转着泪,眼下也是一片疲乏的青黑,显然一整夜都提心吊胆的,没怎么睡觉。

“你可吓坏我了!”

宁莞给她擦了擦眼泪,温言安抚,催促她快去好好休息,旋即自己也回房沐浴另梳洗了一番。

厨房熬了老鸡汤,简单就着下了一碗面,这才算舒服妥当了。

十四巷里一片欢喜安宁,宣平侯府可是出了大事。

楚郢回到凉星院,将进了院门,就听见一阵一阵的哭声。

廊檐下立着不少下人,正门前的屏风撤去了,一眼就能看见坐在上首正位,身穿绣团花暗青长衣的老夫人,和左侧伏在桌几上大哭,最是显眼的楚二夫人苏氏。

侍女唤了声侯爷,楚二夫人顿时住了哭声扭过头。

什么稳重,什么仪度,早抛诸于后了。

一双红肿的眼睛又怒又恨地瞪着他,腾地一蹿,冲了上来,什么也顾不得了,竟似要拼命的。

繁叶和水竹忙拉住人。

楚郢到上首左主位坐下,垂目抿了一口新上来的茶。

楚老夫人叹了口气,斥道:“行了,闹嚷嚷的像什么样!”

楚二夫人苏氏又倒在椅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郢他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不止要闹!我还要嚷到王府去,求侧妃做主,到宫里去,求陛下和娘娘做主!”

楚华茵暗害周淑妃之事也算是皇家丑闻,瞒得紧,楚二夫人只知道眼睛之祸,尚还不知晓自家女儿落了大难。

“天杀的,做叔叔的,竟一心要侄儿的命,这是个什么样的恶毒心肠?”苏氏胸口剧烈起伏着,似随时都能背过气去。

她心里是直泛着苦。

宁莞莫名其妙成了国师,推得长庭落水着了凉。

本来在自己的住处好好养着病,凉星院也不知是个什么想法,突然叫齐铮繁叶接了人过来住。

这病没养好也就罢了,待了几日,竟大半条命都没了,请一茬又一茬的大夫,话里话外尽隐晦说着给她儿准备后事了!

好好的人,也就是惹了点儿寒,咳嗽两声,怎么就中毒,怎么就没救了?!

这分明是楚郢早有预谋,分明是他不安好心!

楚老夫人揉了揉眉心,摆正脸色,喝道:“胡说八道些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凭你一张嘴定罪了?你要去王府,要去皇宫,去便是了,谁还拦着你不成?就只会干嚎了一张嘴,嚷嚷个什么劲儿?”

楚二夫人苏氏脸色微变,到底惧于楚老夫人威严,压下了声音。

耳边清静了,楚老夫人这才与楚郢说起话,“长庭中了毒,如今不大好。”

楚郢颔首,“知道。”

他话音一落,苏氏又要张嘴,楚老夫人一个眼刀子扫过去,再说:“到底是个什么原由?”

楚郢搁下茶盏,表情淡淡,“卫国公府祖坟遭祸,八人中毒身亡,想来是同一人妄图贪敛财物,潜进了府中,二嫂可使人报案去。”

楚二夫人:“你……”

楚郢并不管她,起身向老夫人点点头,回房沐浴。

一脚将踏出门,他停了停,背对着立在大开的门前,声音平缓,“国师素有神医之名,二嫂何不一试。”

楚二夫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远去,瞳孔猛地缩了缩。

脸上神色变来变去,到最后是刷白的,苍白到几近透明,难看至极。

国师,国师……宁莞?去求她?要她去求她?!

她焉在原地,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毫无血色的双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楚郢走了没多久,老夫人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楚二夫人到里间去,就见楚长庭青紫的一张脸,躺在床上虚乏又无力。

她捂了捂眩晕的额头,问道:“少夫人呢?”

侍女回声,“少夫人身子不舒服,回房去了。”

楚二夫人闻言心里恼火,什么不舒服,就是躲懒的借口罢了!

……

宁莞做大夫的名头可比她做国师的名头响亮得多,楚二夫人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到底还是拉不下这张脸,舍不下面子,上赶着去找羞辱。

第二日一早她再去找了楚郢,想着好好言说两句,让他去跟宁莞递个话头。

谁知她一过去,繁叶便笑吟吟地拦在身前,不卑不亢道:“二夫人,侯爷要出趟远门,早早地就走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到那个时候您再过来吧。”

楚二夫人:“什么?”

宁莞也是惊讶,这个时候,天色尚还早的,她也才起身没多久。

尚有些残留睡意的眼眸看着过来告辞,一身简单长袍,站在中堂的人,眉梢缀着不解,问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告了假,怎么还有外地的公务么?还这般匆忙。”

楚郢摇摇头,垂目道:“不是公务。”

宁莞轻轻唔了一声,拧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