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僖贵人有些意思, 前段时间求到了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一心软,叫她们姊妹俩儿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这段时间僖贵人是性情大变。
僖贵人与钮祜禄皇后乃是亲姊妹,姐妹感情从小更是不一般,如今见着钮祜禄皇后落到这个境地,自然不会将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
是啊,若是这些人讲道理,哪里还会落得如此地步?
宜宁只要连翘下去打听一二,连翘是去了,很多事情却是捕风捉影,自个儿猜到的,说是佟贵妃如今住在五台山,和僖贵人却有书信来往,信笺之中写的什么她们无从得知,可想想就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可凡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宜宁总不能凭着自己的猜疑就说些什么。
眼瞧着宜宁月子里一日日瘦下去,玄烨急的像什么似的,可每日进补的汤食她吃着,却还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没过小半个月,钮祜禄皇后病故了,至于僖贵人,则去替钮祜禄守灵去了。
当宜宁听闻这消息的时候,端着燕窝粥的手一抖,看向玄烨,道:“皇上,这是……”
“朕都听连翘说了,僖贵人只怕将钮祜禄氏的死算在你头上,她啊,向来是个不讲道理的,与她说再多也无用,既然她们姊妹情深,索性就让她陪着她姐姐好了。”玄烨并非一个不念旧情之人。
相反,他就是太顾念旧情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留了钮祜禄皇后的性子,也不会对僖贵人睁一只闭一只眼这么久。
可他也是有逆鳞的,宜宁就是他的逆鳞,若是谁敢对宜宁不好,他绝不会放过,“倒是你瞒着朕,朕也知道你的性子,只怕又要说什么没有证据,以己度人不好,可是宜宁啊,你想过没有,若是她们真的对你不利,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所以,哪怕是没有证据,朕也不会去冒着险,朕没有什么对不起钮祜禄氏的,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僖贵人的。”
虽说是守灵,可玄烨压根没打算叫僖贵人回来,以后她就留在别院替钮祜禄皇后吃斋念佛好了,至于吃穿用度,自然是比肩着最好的来,可其余的,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宜宁知道玄烨疼自己,可如今只觉得自己成了巨婴,凡事都得要玄烨操心,只道:“嫔妾才没有这么娇气了。”
话虽这般说,可没有女子听到这样的话会不高兴的。
玄烨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朕不管你娇不娇气,只要你高高兴兴的,朕就放心了。”
有一件事他还没说了,本来太皇太后见着近日后宫中纷纷扰扰,原本是打算于明年二月选秀的,可他却驳了太皇太后的意思,更是道——后宫本就是因为女子太多而引起的纷争,这女子少了,岂不是落得清静?朕也能将更多的心思放于政务之上,老祖宗您说了?
连朝政都搬了出来,太皇太后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要他莫太过于眷念儿女情长,如此别的也做不了。
这爱新觉罗家的男儿啊,都是情种。
玄烨一想到宜宁听闻这事儿后的表情,心里就偷着乐,偏偏面上却是什么都不表露出来,只握着她的手道;”你告诉朕,你高兴吗?”
宜宁笑了笑,还是点点头。
正说着话,乳娘便抱着小胤祺进来,只要小胤祺醒着,宜宁都想抱着他,如今一边抱着儿子,一边听玄烨说话,“……明年元宵节,朕想带着你出去赏花灯,只怕你还没有去看过花灯了,朕也是小时候去过,正好趁着胤祺还小,咱们两人出去走走,若是大了,只怕就成了跟屁虫。”
儿子是亲儿子不假,但他更在意与宜宁单独相处的时间,这个机会,才更显得珍贵。
宜宁笑着说好。
如今解决了吴三桂,后宫平静,玄烨心情也大好,“明年四五月的时候,咱们再去别院住些日子,你和朕讲过不少你在别院的事,又是钓鱼又是捕鸟,朕也想随你一起去看看……”
外头的夕阳正好,身侧都是自己爱的人。
宜宁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听着在众人跟前沉默寡言的玄烨在耳边念叨着家常,只觉得自个儿心里踏实极了。
这般,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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