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毒杀功臣,各种手段被他拼着一身毁誉,轮番玩了个遍,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才被他打压下去。
也仅仅是打压,却不能拔除。
太/祖皇帝终究是凡人,是凡人就会有殡天的一天,于是这个任务就被他交给了儿子。先帝秉承太/祖的遗诏,学着亲爹的手段将剩下这伙势力打得个七七八八,终于累死在龙椅上,给儿子留下一个‘总算是皇帝说话算数’的江山。
按理说,这是万事大吉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继承皇位的惠帝并没有将爷爷和老子的话放在心上。也是实在分/身无暇,亲爹是暴毙的,连个遗诏都没留下,自己虽是太子,可身边还有一众兄弟虎视眈眈。
千辛万苦登上龙椅,费尽心机打压兄弟,好不容易将兄弟们都杀的杀压的压,皇位总算暂时坐稳了,好嘛时间也过去不少年,这才想起来亲爹在教导还是太子的自己时说过的话——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若想祁家江山世代安稳,当重拾均田令开海禁。
也是年纪大了,惠帝也怕葬送了自家的江山,这不就把自己的心腹大臣派来了江南。
所以打从王铭晟在湖州开始查探勋戚官绅占地一事,朝中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在此处,王铭晟之所以会受伤,与其说是有人想他死,还不如说是有人想试探惠帝的态度。
惠帝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他派来了李栋。
李栋到了湖州以后,就一系列大动作,当地很多勋戚官绅被拔起萝卜带出泥,搅合得当地一片混乱。同时朝中也一片混乱,不然以身份尊贵如太子和二皇子也不会费尽心机往江南这边派人。
这两位爷都坐不住了,想必暗地里还有无数人前扑后拥往江南而来,只是都藏在水面下边而已。
这一切祁煊都了然在心,不过他才不想跟乌鹊废话,隧道:“拿下?你家主子说得倒是简单,他行他来,找爷来作甚?!”
这话即直接又不要脸,乌鹊一脸屎样,心中腹诽:二皇子要是能来,谁还会请你过来,还不是看你在京城里惹得天怒人怨,恐怕谁都想不到你背后其实和二皇子有牵扯,才会派你这个搅屎棍子过来。
不过这话乌鹊可不会说出口的,跟这位爷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爷只能顺毛捋,要是逆毛摸,他非炸毛给你看。于是陪着笑脸:“殿下也知这是为难郡王爷了,这不命属下一切都配合郡王爷。只是大家都在动,郡王爷却处之安然,属下实在不好往上面交代啊。”
祁煊睨了他一眼,“话倒是说得好听,估计你那倒霉脸的主子没少在信里骂老子。算了,老子也不跟你们计较,这事……”
正说着,他话音为之一顿,眼神穿过船窗停在了不远处那艘乌篷小船上。
乌鹊也眺望了过去,当即脸色有些玩味,只可惜祁煊没看到。
祁煊二话没说,就站了起来,边往外面走,边呼喝道:“给我靠近了那艘船,敢让它给老子跑了,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被骂得像孙子似的,乌鹊却满心欢喜。
总是在安郡王面前吃瘪,好不容易见他一脸屎样,真是难得啊。他忙不迭地命人往那边靠过去,自己却并不出去,而是躲在舱里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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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煊一脸怨妇样,利剑似的目光恨不得把秦明月给戳个对穿。
若不是有之前这货再三骚扰自己,秦明月还真当这人是个断袖,对莫云泊有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等等,秦明月定睛再看。
瞅了瞅祁煊,又去看莫云泊,越看越发现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