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大家的想法,秦明月却是一层忧虑在心中,她并没有将救她那人的所言原话照搬,如果真按那人所言,莫云泊应该是早就料到了自己会碰上麻烦,可他走之前为何不说?
这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秦明月总觉得哪个地方有些不对,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还有,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对付自己,为何她竟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实在想不出来个所以然,秦明月只能将之归咎于她多想了,也许那人话里并没有其他意思。
不过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因为接二连三又发生了好几件事,虽没有太明显的迹象,但无一律外都是针对庆丰班,认真说来也是针对她。
直到此时,秦明月才知道上元节这一场只不过是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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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伤势有些严重,后脑勺处肿了偌大的个包,动作稍微大点儿就会头晕目眩,请了大夫来看过,大夫开了两幅祛瘀消肿的汤药,说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也因此这段时间,秦明月一直杵在房里养伤。
好不容易伤养好了,已经出了正月。早先庆丰班停戏之时,李老板就有些意见,本想顶多过了十五就会开戏,他甚至提前往外订了不少入场票,哪知又出了秦明月受伤一事。这么一拖又是大半个月,早就有不少订了票却没有看到戏的看客抗议,甚至有人说是不是惠丰园坑大家银子,自然戏是要紧着开锣的。
于是在二月初二这日,停了已久的《白蛇后传》再次登上戏台与大家见面。
其实许多人早就看过结局了,但架不住还有许多人没看过,其实现在演的几折都是跟在以前开的加场后面演的。当然也不止没看过的,还有许多看过一次再来回顾一遍的戏迷。
新年首演当日,自然是满堂红。
报赏的伙计宛如打了鸡血似的,报赏声一声比一声高昂,前面人声鼎沸,后台欢声笑语,一片繁荣景象。
就在这时,戏厅中突然闯进一众彪形大汉,进来后二话不说就开始撵人,并开始砸东西。
事情发生的极快,惠丰园的伙计怎么也拦不住,还挨了打,等李老板赶来,戏厅之中早已是一片狼藉,看客们也全部都跑了。
后台的秦明月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大家一致不让她出来,一直等到李老板来后,那群闹事人也走了,她才从后台出来。
李老板脸黑如抹了锅烟,“一群没用的东西,就这么让人砸了场子,你们都是些干什么吃的?”
旁边一众鼻青脸肿的伙计,个个垂着头,宛如打了霜的茄子。
“老板,实在不是咱们无用,而是这些人进来什么话也不说,就是撵人砸物,咱们也拦了,可您瞅瞅。”
地上还躺了几个伙计,或是捂着胸口,或是捂着肚子,呼痛声不绝于耳。
“还是先紧人去请了大夫过来看看吧。”秦明月出声道。
再大的事,还是人命要紧,其实这些伙计们也尽力了,谁能想到这群人如此蛮横不讲理。
李老板也不是眼里没有人命的主,认真说来他挺是会收买人心,不然这次也不会这么多人受了伤。搁在那种对下面人不好的东家,这些伙计们哪会拼命去拦,顶多做个样子就不错了。毕竟这些跑堂伙计也只是来打杂的,又不是卖进来的,还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