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2 / 2)

祁煊有些震惊地望着她。

见此,秦明月抿嘴掩饰道:“我又不傻,且我出身微贱,在你们上面人看不到的一些东西,其实下面人都能看到。只是有些人会想,有些人不会想罢了,而我就是属于那种闲的没事喜欢多想之人。”

这个说法似乎没能敷衍住祁煊,他目光依旧很深沉,良久才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眼神看她,“我应该能想到的,能编出那样戏的人,不应该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众人只当‘秦先生’惊艳绝才,殊不知‘秦先生’背后还有个更惊艳绝才的小妹。”

这还是祁煊第一次如此夸奖自己,秦明月觉得有些受之不起。

大抵也是将自己看得太低,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没有大哥,没有念儿,没有老郭叔他们,她就算有再好的想法也没办法,因为专攻有术,她只会演,可其他却是没办法的。可她忘了,没有她,庆丰班这一群人很可能早就流离失所,各奔天涯。没有她的指引,秦凤楼大抵还在写自己的乡村狗血剧,抑或是一些悲风伤月的折子戏,因为他走不开也脱不了自己固有的思想,而秦明月的指引给他打开了一扇门,他才能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

就好比《秦画》,起初不过是秦凤楼的练笔之作,一个只有短短几百字的小故事。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和理解,秦凤楼如今已经深谙如何吊人胃口,如何去埋下一个又一个的小彩蛋,如何去烘托气氛,如何去制造悬念。

“郡王爷夸奖了。”

“爷有没有夸奖,你应该心里清楚。嘿,我就闹不明白了,别人是生怕自己被人瞧低,偏偏你总喜欢往低调处弄。怎么?你还懂得过犹则不及韬光养晦的道理啊?”

秦明月苦笑,良久才说了一句:“因为我是女子啊。”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严苛,她真不认为出太多的风头是好事。她会站在台上,是喜欢,是不得已而为之。即是如此,她也是女扮男装的,因为她十分清楚若是被人知道自己是女子,会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烦扰。

听到这话,祁煊陷入沉默之中,秦明月说的意思他懂。

大抵也是聊开了,祁煊多了几分想聊下去的冲动,让秦明月坐下之后,就开始诉说当下大概的局势。

与秦明月的料想差不多,虽然太/祖和先帝已经做过许多努力了,可伤口里的脓依旧没有拔除,甚至烂得更加厉害了,只是现在还保持着表面上的一种和平,让大家还以为是太平盛世。

只可惜这太平盛世就宛如镜花水月,可能丢一块儿石头下去,就足够打碎了。

“那就没办法了吗?”谁也不想当亡国奴,更何况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像他们这种社会底层的人,恐怕是时会更惨。

祁煊自嘲一笑:“这不该是我们操心的事,就算想操心也操心不过来。”

可是——

“我还是想做些事情。”秦明月抿着嘴角道。

即使明白这些事情是自己没办法去管的,可没办法管,就能不管了?不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种大话,聚沙成塔,聚少成多,每个人做上一些,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强。

就好比买人,秦明月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大势,她只能尽自己微薄的一些力量,不求有功,但求无愧于心。哪怕有一日真到了那种地步,最起码她可以告诉自己没白来一趟。

“你想干什么?”

“郡王爷听过义演吗?”

“义演?”

“就是演戏给人看,收上来的银子却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