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栋哼哼地笑了几声,却是不说话了。
打一顿?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若是真打一顿能解决问题,恐怕大哥早就负荆请罪了,就是知道这事无法善了,即使父王那边原谅,二哥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自打这事出了以后,祁栋有时候还是挺佩服他这大哥的,横到让人没话说。反正若是换成他,他万万不敢像他这么做。其实换念想想,若是换成了他,估计在那李疯子手里就栽了,不是丢了丑,就是被打个半死。
这么一想,二哥这顿打没白屈他,因为他做得这事实在让人难以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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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镇北王日日都宿在安平院,哪儿都没去。
王府中的女人看似挺多,实则都是他年轻那会弄回来的玩意儿,长久不了,去两次就寡淡了,也就素兰苑那里能让他一直记着。
可最近他连素兰苑都没去了。
平日里还是照样早晚去演武场,招手下的智囊议事,抑或是见见下面将领,可德叔知道王爷有心事。
德叔跟了镇北王几十年,若说最了解镇北王的,从来不是王妃,也不是素兰苑的蝶夫人,而是这个貌不其扬的王府总管。
“荣寿这是恨上本王了……”镇北王面上疑似苦笑。
反正德叔这么多年来,就没见过自家王爷露出过这种表情。
可这就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之后全部被恼怒所取代。这几日镇北王脾气十分暴躁,动不动就发怒,安平院一众人噤若寒蝉,德叔除了叹息也不知该说什么。
“……跟老子较劲……”
“……小兔崽子脾气倒是挺倔……”
偶尔还能听到只字片语的怒骂声,可下面人除了恨不得将脑袋扎进裤裆里,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更不用说往外头传了。
又是一日,镇北王招来了德叔:“让他收拾收拾滚到黑河去!”
德叔素来没有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一抹十分诧异地神色,“王爷,黑河……”
剩下的话,却是在镇北王的注视中消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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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河位于铁岭卫以北,气候严寒,荒无人烟,此地除了一个黑河镇,再无其他城池。
而这黑河镇乃是整个辽东最为混乱的地方,因为凡是因罪充军辽东的犯人俱是流放于此。
黑河镇驻守着一个卫所,又称黑河卫。
不过这座卫城与其他卫城并不一样,在这里没有平民,除了士卒便是那些获罪充军的犯人。此地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一个关押犯人的聚集地,有战应战,当边境无烽燧之警时,便屯田耕地。
不过这里因为气候和地理环境等等原因,并不太适合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