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戎病情如此凶险的情况下,裴戎倒是也想知道,颜璃是否真的有本事将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如果她真有这份能耐。那,也算不枉祖父对她的信任,以及对他们的不相信。
如实的说,老太爷将裴戎全权交托给颜璃。就这一点多多少少,让裴仁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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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管齐下,刘凛那边忙寻人,颜璃这边也完全没闲着。
武安站在一旁,看颜璃对着铜镜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小姐,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吗?”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吗?”
武安遂道,“简单粗暴,速战速决!直接将裴桓带来强硬逼迫他交出解药。”说完,武安觉得自己氓匪了。从前他可从来不是这样的,这才跟着颜璃几天的功夫,就开始渐变凶悍了。
颜璃听了,手不停,嘴上道,“这确实是既省时又省力的方法,我也这么想过。不过,如果裴桓咬紧牙关就是不吐口呢!你预备怎么办?”
“小姐,虎毒不食子,裴二爷应该不会……”说着,在颜璃的注视下,武安渐渐就说不下去了。
如果裴桓对裴戎真的还有一丝父子之情,裴戎或许不会变这副样子。
“武安,直接将裴桓带来,大刑逼迫他交出解药,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但,却并不可行。若我是裴桓,我是绝对不会交出解药的。因为这个时候拿出解药,岂不是等于承认他暗害亲子吗?弑父杀子,不管出于什么缘由,都是罪大恶极!裴桓一旦认下,必难以立足,官场仕途都在没他立足之地,这样的蠢事,他不会做。特别……”
颜璃顿了顿,将自己头发绑起,看着武安不咸不淡道,“特别是在他确定,你对他至多也只是用酷刑,而不敢弄死他时,心里更是有恃无恐。如此,既然性命无忧,他为何要交出解药毁了自己?”
武安听言,嘴巴动了动,发现无话可说。
确实!他确实是不能弄死裴桓,因为顾念着裴老太爷。
“现在将裴桓弄来,等于是跟他硬碰硬。你的大刑,他能咬牙抗住。可裴戎这边,却没时间陪着他硬挺下去。”颜璃说完,将梳子放下,起身,看着武安道,“如何?”
武安看着颜璃,好一会儿才憋出四个字,“花,花枝招展!”
听武安的形容,颜璃看他一眼,“怪不得跟你家主子一样,都是二十多的老男人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混上,果然都是有理由的。”
她这明明是可爱软萌无害好不?怎么就花枝招展了?!
武安:她是在说他们主仆口舌笨拙又无能吗?
武安不能承认!至少,他不会承认自己无能。
他之所以没媳妇儿,只是没行动而已,一旦行动起来,很快就会子女成群。至于主子……裤子脱了好几次都没将颜璃拿下,这谁不是无能,武安不予置评。
“我走了!刘凛那边有什么收获记得即刻去告诉我。”颜璃说完,往外走去。
裴戎病重,裴萧不止写信告诉了裴老太爷。自然的也告知了裴桓,毕竟他是裴戎的父亲不是吗?告诉他是应该,不告诉他不合适。
裴萧这边将该走的程序都走了。而裴桓,也表现的像个父亲一样赶过来了。只是,被刘凛以世子需要静养为由拒之门外。
被拒,裴桓也并未离开,而是在距离裴戎宅院不远的庄子上住了下来。
也幸好他住了下来。不然,若是他在梁城,还真是无从下手。
“小姐,你,你自己多注意点。”
颜璃听了,看看武安,“你是让我注意安全,还是让我注意举止?”
“都,都有。”
要注意安全,也要举止检点。
颜璃听了,轻哼一声,“男人的诚实,有的时候并不让人欣赏。”说着,正色道,“裴治这会儿人在家吗?”
“是!护卫刚来禀报,他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
“那就好!”
裴桓的小儿子,年逾十四的裴治是裴桓最疼爱的幼子。而他,正是颜璃的突破口。
武安站在外,看颜璃由护卫带着,悄然离开宅院。心里希望一切能顺利。
如果可以,应该安排一个丫头潜入裴治身边。可是,除了颜璃之外,一时去哪里找个如她那样刁滑又诡计多端的丫头呢?
在这只许成事不许失败的当口,也只有她最适合诱敌深入了。就是主子对他们的计策,怕是并不欣赏。
【给我本王好好看着颜璃。】
想到来时主子交代的话,武安心里暗腹:主子只是交代让他好好看着,可并未说让他拦着。所以,他这也不算是失责吧!
自我安慰一番!发现屁用也没。回京之后,定然会受处罚。既然如此……
武安嘴巴抿了抿,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
想着,武安抬脚往外走去,协助颜璃顺利进入,尽快完成谋算,尽力保全裴戎性命才是紧要。至于其他,他已经做好被惩治的准备。只要不是阉了他,别的什么处罚他都能扛得住。
武安给自己吃着定心丸,做好交代,飞身离开。
***
一处庄园内,一个年逾四十有余,样貌俊秀,气质儒雅的男子坐在书案面静静翻看着手里的书。
虽年逾四十有余,已不再年少,可成熟男人的魅力却是越发浓厚,别有一番风韵味在其中。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裴戎的父亲,裴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