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着办。”
柳婉玗这一孕来得突然, 就是一日晌午闻到桌上的鱼腥味大吐不已。
有经验的嬷嬷打起精神连忙问起情况,“奢睡吗?贪吃吗?最近有没有特别想吃酸?”
得了一连串的肯定。
嬷嬷大喜。
大夫把脉后, 整个府里沸腾了。
怀上了!
被连连关心的柳婉玗有些受不住,再三表示, 没有不舒服。
沈修宴也再没敢提起胖这个字。
日上三竿才起,吃一顿饱饱的早膳,然后在花园里走一圈, 要是时间够的话, 还折腾着去她那半死不活的绣店里逛逛。
用完午膳, 再一觉睡一两个时辰, 随意的摸摸看看一阵就又到了晚上。
这种日子她从寒冬过到春日,然后被半月来一次的大夫说补得太过, 对生产反而不易。
也是, 柳婉玗孕间,除了鱼之外,几乎都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很少有其他的反应,特别省心。
“没饱。”
沈某人把碗筷撤下去,态度坚决,“不能再吃了,大夫说了的,听话,把我袖子松开。”
眼看着没希望了,柳婉玗也难得挣扎了,躺尸般的窝在被窝里。
有声无气的说:“补汤什么时候端来?”
“今天熬的是什么,昨天的竹笋好吃,鸡肉也好吃,汤特别鲜。”
拧了一方热帕过来,熟练的给她擦脸,“要再睡会吗?”
“不睡,我要走路。”
自从她怀孕,沈修宴一天里大半的时间都跟着她,像这种在府里走走,他也要护着。
“诶,那边有花开了,走去看看。”
“从这走,下面滑。”
带着春日的暖意,柳婉玗满心欢喜的回了院子。
待看清桌上的汤碗笑意慢慢收了。
不相信沈修宴能狠到这个地步,“今天只有一碗?”
沈修宴错开眼,微点了点头。
她平日里喝汤那是把汤罐都端来,一直盛到她喝饱。
“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这样对我?”受最近看的话本启发,“沈郎,你如何能如此负心于我!”
“这是大嫂说的,今天就喝这一碗好不好?再说等会就要吃饭了。”
柳婉玗哼哼唧唧,“离下顿饭还有半个时辰呢,我饿不了。”
其实沈修宴一个男子每天看她吃那么多都觉得心惊,特别是大夫还专门交代不能补过头了。
“今天就忍一忍好不好?”
一心填饱肚子的人连连摇头,“我忍不了,好饿,郎君要吃。”
瞪圆的杏眼蒙着水雾,养得愈发圆润的脸庞粉嫩粉嫩的。
啧,没办法拒绝啊。
“你去厨房再端一碗来,就说我要喝。”
丫鬟掩笑出去了,柳婉玗不放心的对着人家的背影喊,“我要大碗的。”
沈修宴为夫人怀孕贪吃几乎跑遍了全城的医馆,带了许多大夫来诊脉。
几番诊断下来,大夫都说这种情况虽少见,但还算正常,不必太拘着。
如此,柳婉玗每日两顿的补汤才保住。
等她生产时又到了冬日。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新皇登基,改国号,大赦天下,广揽人才。
不过这些都与沈修宴无关了,柳婉玗不止一次的试探他是否还想入仕,但次次都被沈修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隔壁的安阳却说他是不想屈居于昔日情敌之下。
柳婉玗刚被他做饭的手艺收买,十分感动。于是在这种时刻,她便义无反顾的与安阳舌战三百次,力保沈修宴的面子。
等瑞文过来喊她回去吃饭,她才堪堪止住,离开时,嘴里还念念叨叨的,“等我吃完饭了再来。”
这年夏日她也完成了自己的誓言,在沈修宴生辰那日一同去赏荷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