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下来,缓缓抬起双手,抱住自己,身体还微微发颤。
“你怎么了?”
姜瓷摇头,一幅受到严重惊吓的样子,“……我到你房间后,人就变得晕晕乎乎,好像有人给我下了安眠药一样,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一个特别真实的梦……”
“我看到宋墨有其他的女人,他把我当傻子,我去找他理论,他竟然要我死……”
“在那个梦里我坠楼,躺在地上,摔得不成人样,浑身是血……”
“我一下子惊醒,醒过来后我还能感觉到身体被摔裂的感觉,就好像我真的死了一样……”
她瞎编的时候,病床上的男人很安静,也不知他信了没有。
姜瓷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编,“你也觉得很玄幻吧?我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可我真的就看见自己倒在血泊中,骨头缝里都透着疼痛,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清醒后我想起宋墨以往对我的种种,就和梦里一样,他一直都在对我虚情假意,应该是老天怜悯,才赐了我这么一个梦让我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感觉我要再傻下去,迟早会像梦里那样死在他手里,我怕死了,就不敢再害你,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季容卿表情深邃又复杂,幽暗的视线搁在对面的墙上,眼神很深很远。
姜瓷心里惴惴,下意识抬起双手护着自己的脖子,害怕又被掐。
好一会儿后,季容卿面容才逐渐淡和下来,他淡声,“好了,你能及时知错也不算晚,以后离他远点。”
连重生这种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她说梦见自己倒在血泊中的事被吓到便也没什么离奇的了,他相信这是冥冥中有股力量在阻止一切惨剧的发生。
所以她的话,他信。
从昨晚他醒后的她所有的行为,确实也像是遭受过严重惊吓的人才有的反应。
姜瓷:“……”
她临场瞎编的一套连自己都很难说服的离奇故事,他居然信了?!!
“你走吧。”
顿了顿,他抬头看向她,实事求是:“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所以这就是不追究她了?
姜瓷安心了。
“不客气哈。”如释重负地姜瓷迅速把抱着自己的双手垂下,揣进拥有两个大口袋的工装裤兜里,刚才用双手抱住自己是演戏需要,现在就不用啦。
手一揣兜里,指尖触到兜里的收费单,想到无缘无故给出去的五百多块钱她心里一疼,忍不住出声,“那个——”
“嗯?”
姜瓷把兜里几张皱巴巴的医院收据条掏了出来,递到他面前,很没底气地汇报,“这是你的医药收费单,一共五百三十三块,是我垫交的——”
虽然他被搞来医院,原主也有点责任,可现在他不是都不追究了。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原主在公司好不容易苟来的呢,能讨还是得讨一下。
季容卿:“……”
他进医院都是托的谁的福?
姜瓷硬着头皮,两只捏着收费单的小手又往前戳了戳,几乎要戳到他的胸膛上。
第4章
季容卿黑沉着脸从扔在床边的西装外套内兜里摸出钱包,扔给她,将脸转向另一边,嫌弃得不行,“自己拿!”
姜瓷松了口气,一手握着他的黑色钱包,一手把收据条都放到床头柜上,这才打开他的钱包,里面全是卡,以及少量一叠现金钞票,都是百元的红票子。
她老老实实地数出六张,又去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抓出一把纸钞和硬币,认真地找出一张五十的,一张十块的,一张五块的,最后再加上两个一元钢蹦儿。
绕到他病床的另一边,她将零钞递到他面前,“喏,这是找你的六十七块,我没有多拿你的哦,那我帮你放进去啦?”
嘴上是问,手上却没停,把那三张纸钞外面俩钢蹦儿全部都塞进他的钱包里,又把钱包妥贴贴地叠好,递还给他,漾开一脸的甜笑:“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哈。”
刚递到他面前,叮,一个钢蹦儿从钱包里掉出来,掉到地上。
姜瓷迅速弯腰帮他捡起来,又给塞进钱包里去。
忍无可忍的季容卿伸手抢过钱包,“你滚,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出医院,姜瓷循着原主的记忆打车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很小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卫一浴,房间里到处都是衣物,乱得像猪窝,姜瓷一路进去一路捡衣服。
把所有的衣服都堆到阳台上的懒人沙发里,她把已经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上电,从衣柜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洗澡。
原主知道宋墨是国外长大,还知道他初恋是个洋妞,原主自作聪明,染发戴美瞳把自己也整成个洋妞,想以此讨他的喜欢。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可在浴室镜子里看到里面绿眼蓝发苍白脸妖怪一样的玩意,姜瓷还是差点当场吓嗝了屁。
她摘了美瞳,取过卸妆水,洗了好几遍才把脸上厚厚的粉底给洗干净。
卸完妆,镜子里是一张五官精致到无敌的脸,总算对得起书里所写的‘一眼惊艳、大美人、神仙颜值’之类的词了。
洗完澡,她去清了下原主的资产,存款三千二百块,还有一张奢侈品店的□□,买的是八千块的男式皮带,姜瓷有原主的记忆,这皮带就是前几天买的,送给了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