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蓄力(1 / 2)

溯心 奕浅 1883 字 1个月前

杨坚养病期间,杨谅不敢造次,一直扮演贤臣孝子的模样,处处谦逊小心,看得杨坚有些心疼起来。

独孤倒是对杨谅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甚欢喜,想起杨谅借柳述陷害杨勇一事仍有些气恼,加之兰陵又在她面前为柳述说情,她便主动向杨坚提起释放柳述之事。

杨坚本就宠信柳述,听独孤好言相劝,再想起兰陵为自己绝食祈福之事,便不想让这件事再恶化下去,遂以误会为由赦免了柳述。

柳述不敢在杨坚面前诉苦,只将兰陵对杨坚的关心加以修饰之后告知,一并牵连上杨勇,树立起太子孝父恭上的形象,听得一旁的杨谅咬牙切齿却怒不敢发。

其时侍从送上汤药,又说萧夜心在外求见,杨坚宣召。

“阿柔有事禀告?”杨坚服了药后问道。

虽有众人在场,萧夜心并不避讳,道:“有一事,还请陛下圣裁。”

“说吧。”

“我是来替陈贵人向陛下请罪的。”

一番折腾之下,众人都将宁远抛诸脑后,萧夜心此时提及不免让杨坚回想起种种流言蜚语,他却记得宁远当时撞柱的惨烈情景,顿时起了怜意,问道:“陈贵人的伤好了么?”

“额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当日她一时意气冲撞了陛下,自知有罪在身,便不敢面圣。前些日子陛下龙体抱恙,陈贵人更不敢亲近,只每日亲自为陛下煎药准备,聊表心意,愿陛下早日康复。”萧夜心道。

“阿柔关心的事确实不少。”独孤仿佛话里有话。

“此时虽不在晋王府,但仍在江南之境,晋王主外务,女眷们便该由我照顾,不敢怠慢。”萧夜心垂首道,“陈贵人与我曾有薄交,我于心不忍,所以见陛下龙体恢复便想为她求个情。旁的事自有公论,我无从置喙,只陈贵人当日情急之举,请陛下宽恕。”

宁远和杨广的流言自然没能彻底从杨坚心底被磨灭,但不论事情真假,终究还是丑闻,宁远不惜以性命自证清白,杨坚更不能因此强行追究,反倒于皇室声誉不利。况且萧夜心也表示希望息事宁人,杨坚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造谣生非之人可恶,朕必令人严加惩治。你转告陈贵人,不必担心此事,她亦无错。”

萧夜心见状,自知不便打扰杨家天伦,立即告退。

午后,独孤宣萧夜心,见她从容不迫之态,独孤问道:“为陈贵人请罪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皇后明察,陈贵人确实不认同我那样做。”

“你何故插手?”

萧夜心跪下道:“藩王之妻与后宫嫔妃不应关联,但宁远与我总是患难之交,况且事关晋王声誉,做妻子的,不应该为丈夫正名立身么?”

独孤眯起的双眼里写满了对萧夜心的探究,她仔细观察着此时这位晋王妃的神情,许久之后道:“不枉阿摐疼你爱你,你确实为他考虑良多。”

“分内之事,不敢承皇后夸奖。”

“我知你重情,否则不会亲自去向陛下说那些话,为陈贵人讨这份恩典。对昔日故友能够挺身而出,为你的丈夫可以百般考虑,那么对一个小小的王府歌姬何以不闻不问?”独孤问道。

“我与皇后说过,她不是晋王府的人,只是晋王的人。”萧夜心沉着应对,道,“晋王身边的人,我无权管束,不论她是深得晋王喜爱的歌姬,抑或只是一个普通侍从,不在王府,便由不得我插手。”

上一次的谈话已经让独孤感受到了萧夜心在杨广对待玉靖柔这件事上的不满,这一次接着宁远的由头,独孤又一次试探萧夜心的想法,得到的回应一如先前那般固执且无奈——因为玉靖柔是杨广的人,她动不得。

萧夜心如果强行对付杨广,杨广自然不至于因为一个歌姬与她闹翻,但这无益于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杨广在外从来都是谦逊温和的,他的晋王妃自然不能是个善妒之人,所以她不能动玉靖柔,但这并不表示她能够毫不介意地接受。

独孤深知,萧夜心为宁远求情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维护杨广的名声。在此之前,独孤已派人了解过玉靖柔在郁南别苑的情况,那些人私底下传播的杨广与玉靖柔暧昧不清的消息,她一清二楚。

身为一国之母,独孤显然是不满杨广和一个身份卑微的歌姬有如此艳闻的。

“我看你镇日忙碌,没多少时间陪阿摐吧?”独孤问道。

“殿下公务繁忙,白日里实也不与我多见。偶尔我去书房看看,倒是见过一些外人。”萧夜心道,“只是殿下对此不甚在意,只要是个服侍周道的便都算了,所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独孤听后不做反应,留了萧夜心片刻便让她回去。

萧夜心回到住处,见幼焉并不高兴的样子,遂问道:“怎么了?”

“奴婢听说,有些人又钻进殿下书房去了。”幼焉担忧道,“王妃一会儿出入兰陵公主那儿,一会儿又要去见皇后、陈贵人,如今的心思都不太放在殿下身上了。”

萧夜心倒是好整以暇地坐下,让幼焉为自己斟了茶,慢慢品了起来,道:“不是有人替我/操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