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冬有了季舒,他还是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但他不逛窑子,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一个能歌善舞的红颜知己回来,即使她不会唱歌跳舞,那么聪明些也是好的。
段桃之是没有脑子的,季舒又太聪明,聪明到好像能剥光孟微冬,让他的小人之心和一点低等人的龌龊心思无所遁形。
孟微冬觉得自己又错了,原来大家闺秀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她们敏感却自持,绝不会扯开了脸皮大骂,她们越是内敛,孟微冬越是觉得自己卑鄙。自己渴望的白月光,原来照不进自己心里,照不进自己那阴暗忧愁的半边心脏。
孟微冬认识了蓝河,蓝河很好,她聪明,话不多,又机敏。她的机敏不同于季舒的透彻,更不同于段桃之的假聪明,蓝河是真的聪明。孟微冬也明白,她喜欢自己,却又不过于依赖自己,真好啊,她岂不就是自己所极力追寻的红颜知己。
孟微冬纳妾了,他迎娶蓝溪进门,这是蓝河提议的,蓝河不想进孟家的门,不想被禁锢,不想做孟微冬的笼中鸟,于是她将自己的妹妹推出来了。
说年纪,大姐蓝烟其实才是最合适的,但蓝烟太美,蓝河没有把握,没有把握孟微冬会不会爱上蓝烟,继而抛弃自己。
蓝河还有一个妹妹,蓝浦。但蓝浦是个蠢人,她和孟微冬长久不了,若蓝浦进了孟家门,充其量就是和那个叫段桃之的弃妇一样,不得喜爱,最后如灰尘死在孟家后院里,不见天日。
衡量再三,为了稳住孟微冬,维系与他的关系,蓝家的幺女嫁到孟家做妾了。孟微冬很给脸,婚礼办的隆重,蓝家很满意,孟微冬自己也很满意。因为就在他婚礼的当天,他见到了另一个女子,教他心动心跳的女子。
蓝家四姐妹,蓝浦是最没心机的那一个,孟微冬左右几句话,将霍青棠的姓名身家都套出来了,那姑娘姓霍。
孟微冬有些激动,那是一种猎人闻到猎物的激动,狡兔三窟,霍青棠很机灵,很有几次,孟微冬都扑了个空。
对于这样的猎物,孟微冬很有耐心,他在等,等一个绝佳的机会,将霍青棠收入怀中。
......
孟微冬喝醉了酒,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因为他爹死的时候,差不多也是日日醉酒,最后死在了一道并不深的河沟子里。
如烟推开房门,“主人,那姑娘来了,她说她找你。”
孟微冬头疼得很,他揉了揉穴窝,“谁?”
屋里烧着地龙,里头又是酒气又是熏香,霍青棠一身红衣,她身上还带着冰雪的味道,孟微冬被这冷冽严寒的气味一刺,便睁开了眼。“你是谁?”
外头雪又下大了些,霍青棠一身红裳,背后是整片银装。
那刺眼的白色袭来,孟微冬撇开眼眸,他分明睁着眼睛,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孟微冬小传就到此为止了,咱们下头进正文。
哎,孟微冬老是头疼,其实我心脏疼,感觉我的精血要耗尽了,人命都要交代在这本歪书身上了。
写爱情吧,我自己觉得爱是百折千回不知苦,爱是很长的旅程。
孟微冬爱不爱霍青棠呢,我觉得是爱的,甚至比爱史晗要多,要多很多。
要说爱情,肯定是霍青棠攫取了孟微冬的爱,全部的,所有的。
那么,作者你说呀,结局是啥?你倒是说呀!谁要听你扯没用的,我们要结局!
呃,容作者想想,真的,容我几天,等我疏通了心灵,我就给大结局。相信我,嗯。
刚刚接了个电话,我有个朋友要结婚了,三十岁的剩女啊,恭喜她,不容易......圆满了,实在是大喜......
我有点语无伦次了,她实在是......等我闲了,给她写个现言,把她的剩女之路写一遍,简直比唐僧取经还难......我竟然比她还激动是怎么回事?......恭喜她。
她问我最近在写啥,我说《大明漕事》,她说你怎么还没写完,还有读者理你吗?
我就笑了,本书确实写了一年又三个月。大家放心,就在这个月完结,不会太久远。
☆、玲珑
陈瑄有很多女儿, 但他和齐氏, 他正娶的妻子,只有一个女儿, 陈家老七。
陈家老七,名玲珑。
玲珑的出生不太顺畅,陈瑄没发迹之前, 齐氏很吃了些苦头, 导致先小产了一个孩子,后头生陈七的时候,也有积弊。
陈七腿脚不好, 她是陈家正经的嫡出的小姐,却没甚么好的名声,在京中贵女圈里也不显赫,她很平常, 就如她的排行一样,陈家老七。
陈七一直觉得自己不会有太波折的人生,不会有太离奇的命运, 她以为的人生,她会平平常常嫁人, 然后安稳终老。当然,前提是有人愿意与她一起白头。
陈七十三岁上, 齐氏因为芦氏的到来,本来就与陈瑄日渐冷淡的关系彻底破裂了,齐氏被陈家后宅的妻妾气的头疼, 等芦氏一来,长久的压抑就在瞬间爆发了。齐氏带着陈七回洛阳了,那里是齐氏的家,也是齐氏的依靠。
陈七心疼齐氏,母亲有甚么决定,她是不会说不的,不管母亲做甚么决定,她都理解。陈七跟着母亲回洛阳住了四年,这四年里,她不知道自己会遇见自己短暂一生的最好的时光。
顾惟玉第一次到齐府的时候,手里就捧着一盆金玉交章,绿色的牡丹,陈七觉得新鲜极了,她快步走过去,想不到快要摔倒。顾惟玉搁下了花盆,轻声道:“你想去哪里,我寻人来扶你。”
他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啊,他穿云白的锦袍,衬着那盆豆绿,陈七简直能瞧见他眼中的光亮。陈七摇摇头,扭头就走了。
她有些羞涩,不好意思说她是来看花儿的,她不去别处。
顾惟玉站在那处,将花儿留在了长廊上,留在了齐府。
春去秋来,陈七不记得自己围着这个青衣浅袍的男子叫了多少回惟玉哥哥,但她知道自己不会嫁给他,因为顾家只是个商户。
永乐二十二年,齐氏告诉陈七她和顾惟玉婚事的时候,陈七竟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令人喜悦的一天,心想事成,也不过如是了吧。
顾惟玉是个再好不过的男子,陈七觉得自己能够遇上他,兴许是应了一个词,三生有幸。
在婚事定下来之后,顾惟玉送了陈七一对耳环,白玉制的金玉交章。
陈七一直戴着它,她打算到新婚的那日还戴着它,这是惟玉哥哥的心意,属于他对她一个人的心意。
陈七没有辜负自己的誓言,因为至死,她都是戴着他给的金玉交章。
陈七死了,死在了一弯不深的河水里,那儿是个浅滩,却有一个小漩涡,她头磕在石块上,死了。
没有人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像没有人知道陈七会借尸还魂这件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