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溪叹息道:“身为父母官,治下出了这样残害人命的事情,儿子却不能将凶手捉拿归案给苦主一个交代,心里终归是不好受。罢了不说这事了,那日儿子让老赵头送常氏和琴姐儿回府,母亲已然知晓缘由了吧。”
崔老太君点头,说了自己禁足那对母女的处罚决定。赵清溪点头说母亲处罚得对,常氏那样的蠢婆娘就是欠教训,不过琴姐儿那里是不是有些重了,毕竟她是被常氏这个当娘的给连累了。
老太君哼了一声,扬声对在窗边抄写经书的赵玉笙道:“好孩子,抄了那么久,累了吧,回你自己院子歇着去。”
老太太这是想和儿子说孙女暗恋元倓的事情,不想叫人听到开始清场了。赵玉笙暗自好笑,老老实实地放下笔,带着秋桂退了下去。走到廊下一回头,果然发现老太太的几个心腹丫头婆子也陆续走了出来。
自家老子听到了长女疯狂迷恋诚安郡王元倓,究竟是个什么反应赵玉笙不得而知,她只知道从次日开始,常氏又病了,老太君彻底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让她在自己院子静养。
然后就是赵玉琴这个孝顺的好女儿,为了替母亲消灾,发誓抄写一百遍《佛说盂兰盆经》,一百遍《摩诃磐若波罗蜜多心经》一百遍《金刚磐若波罗蜜经》,这不为了安心抄写经文,连院门都不出了。
申氏觉得奇怪,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然而她在老太君那里不敢多问,跑去苍松院常氏那里打听,也没打听到什么新的东西,只好悻悻而返。
正月间就出门巡边的新昌伯父子终于回了京。虽说早先得了信,知道大儿子平安无事,但老太君心里还是不踏实,如今看到生龙活虎的儿子到了跟前,老太太才彻底放了心。
独守空房快半年的大房婆媳,自然是容光焕发。赵清源此番为了替皇上秘密办差,差点丢了命,皇上少不得一番赏赐。其长子,新昌伯世子赵俊也升任羽林卫副统领。一时间新昌伯府上下喜气洋洋。
长子长孙平安回府,崔老太君大觉安心,于是在五月二十六这一日,带着赵玉笙去了离京三十多里的庄子消暑度夏去了。相比起往年,今年那么大的伯府只去了她祖孙二人,人数未免有些太少。
但老太君挑来挑去,能带且她又愿意带去的人除了赵玉笙还真的没别人了。大房婆媳好不容易盼到夫君回家,老太君自然是不忍心喊她们陪着自己去庄子,且崔氏这个当家人也不能离开伯府。
三房常氏和赵玉琴还在禁足,老太君不能自己食言。二房母女三人倒是可以带去,但她不喜欢庶子一家,又怎么会带这些人去膈应自己,当然人家申氏也不见得愿意带着两个闺女跟着她去。
结果最后就只有她祖孙二人了,幸好赵家的庄子和徐家的庄子紧挨着,徐家老太君又已然带着儿媳孙女去了庄子,她祖孙二人倒不用担心没人说话。
不愧是多年的老交情,赵家祖孙才到庄子的次日一大早,徐家老太君就带着徐蓉母女来赵家庄子窜门来了。大人们说话,徐蓉却拉着赵玉笙的手,兴冲冲地道:“笙姐儿,你是头一回来庄子,走,我带你去溪边走走去。”
赵玉笙征询地看着自家祖母,崔老太君挥手道:“好孩子,跟着你蓉姐姐去吧,让庄头家的大丫头跟着。秋桂,给你们姑娘撑好了伞,别叫她晒着了。”
徐蓉的母亲韦氏看着闺女大步往外走,拉得赵玉笙踉踉跄跄地,不禁大皱眉头,无奈地对两家老太君道:“看看我们家这猴儿,这都是许人家明年就要做人家媳妇的人了,行事还这般莽撞,幸好没有外人在场,不然还真是丢脸!”
徐家老太君呵呵地笑,倒不是很在意,崔老太君则不以为然地说徐蓉是个品性纯良的好孩子,不过性子急躁一点罢了,算不得鲁莽。
两个姑娘却不管长辈们如何议论自己,叽叽喳喳地直接奔往溪边竹林,身后跟着丫头婆子一大窜人。两人很快到了溪边,寻了个阴凉处坐下。赵玉笙指着身周田野问庄头家的大闺女,哪儿是自家的田,哪儿是别家的。
庄头闺女说这边往上的田是赵家的,对面还有下游的是诚安郡王家的。赵玉笙看着对面宽阔的田野,心道难怪那厮财大气粗地,自家这么一大家子,田地面积还没他一个人的多,更别说他还有别的庄子。
徐蓉让跟着的人都退开,自己和赵玉笙咬起了耳朵:“笙姐儿,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元倓那结义兄长的事吗?”赵玉笙一听这话,眼神一下亮了,忙道:“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
徐蓉笑道:“再过十来日那人大概就要到京里来了,听说信郡王打算将他安排在五城兵马司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