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田老太太提起这事,赵玉笙少不得要问一下那些铺子的具体经营情况,盈利如何。因为年底元倓拿来分红的时候,向丁家祖孙详细地说了一番,所以田老太太对哪个铺子赚钱多,哪个铺子略有亏损,那个铺子将将收支平衡还算清楚。
赵玉笙听她说完,皱眉道:“元倓那厮虽然讨嫌,但对祖母和丁大哥却是诚心一片,他给你们的分红绝对只有多没有少的。可照说那么几间铺子,地段也不错,没道理只赚那么些。不瞒您说,我们老太君暗地里给我买了几间铺子,那还是在京郊的连仓县城,可短短几个月功夫,都赚了一百多两银子了。”
田老太太笑道:“府上老太君安排的掌柜,肯定都是买卖上头的老人,擅经营自然赚得多。倓哥儿和蔚哥儿两人懂什么生意经,西北的铺子还是倓哥儿那奶兄庞家大郎在盯着,不然兴许还赚得少呢。”
应氏的儿子负责两人在西北的铺子,难怪应氏母女能认识万家人。那一家子能有什么好货色,赵玉笙立时便开始怀疑庞大郎中饱私囊昧了铺子的银子,暗忖着回头是不是要提醒一下丁蔚派人过去查查账。
不过这事有些难办,毕竟这铺子不是丁蔚一个人开的,元倓也是东家,那姓庞的又是他那命根子奶娘的儿子,丁大哥若是露出怀疑庞大郎贪占铺子银子的意思,元倓那疯狗兴许会冲丁大哥狂吠,那可就尴尬了。
罢了,只要沾上元疯狗和庞白莲的事情,自己还是躲远一些何必多嘴。赵玉笙压下心头思绪,说起自己今日来的正题。崔老太君相邀,田老太太哪有不答应的,更何况庙会既能瞧热闹又能上香,正是老太太们理想的散心场所。
祖母要去逛庙会,丁蔚焉能不陪同。他和方子敬打声招呼,调好轮值,初七一大早就陪着田老太太乘坐马车去了新昌伯府。赵家女眷多,庙会偏又鱼龙混杂,多了丁蔚这个南城兵马副指挥使,大家都觉得安心不少。
结果大家到了报国寺山门不远处又碰到了汤郎中一家,汤秀雯看到赵玉笙喜出望外,拉着她的手不放。因为赵玉笙救了自己闺女,汤郎中曾经专门向赵清溪道过谢,大家都是熟人,于是索性三家人一道逛庙会。
报国寺历史悠久,是以塔林规模较大,赵玉笙老早就想好生瞻仰一下这号称大齐第一塔林的地方,可惜之前来的时候是跟着常氏,常氏不喜这地方,赵玉笙自然看不成。这次有赵清溪在,赵玉笙的心愿哪有不达成的。
父女两个随着大家逛了一阵庙会后,便悄悄离开大部队,直奔后山塔林而去。结果才刚进入塔林,赵清溪就碰到了一个下属,那人拉着他说个不停,见闺女面露不耐,赵清溪只好让秋家兄妹陪着赵玉笙在附近转悠先看着。
“姑娘,我肚疼想去茅房。”正看得高兴,秋桂忽然捂着肚子脸色发白。赵玉笙急道:“你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吧,快去吧。人太多,秋山你陪着她去安全些。我这就去爹爹那边。”
秋山迟疑了一下,回身看了看,赵清溪就在那边不远,赵玉笙一个人很快就可以过去,确实不用担心,便点头同意了。秋家兄妹走后,赵玉笙正要折身去找自家老子,却远远听到呼喝之声,似乎有人在打斗。
是非之地,赶紧离开为妙,赵玉笙急慌慌地便要跑,可随即又停下了脚步。“别将人弄死,爷要的可是活人。”打斗那边有人气急败坏地嚷着,距离太远听不大清,最后面两句话隐约可辨,那声音极其粗嘎难听。
这声音怎么那般熟悉,似乎自己曾经在哪儿听到过。到底是在哪儿听到过呢?媚香阁,对,是景临县青楼媚香阁后院门口,绑架牡丹姑娘那个坐在马车上的人说话声音就是这样的。是不是那人呢?若是,他又在这里出现,八成又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梁大叔可是一直在追查这些人。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机会稍纵即逝,赵玉笙胸口砰砰直跳,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悄悄掩过去,远远地看一眼。然而她小心翼翼地靠着塔底才绕过四五座塔,就被人大力拽住。没等她尖叫出声,嘴巴便被死死捂住了。
完了,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果然是好奇害死猫。赵玉笙心头冰凉,又踢又咬不要命地挣扎。“恶婆娘,想活命就别动!”身后那人恶狠狠地警告,热热的气息打在赵玉笙耳边。赵玉笙瞬间僵住了,怎么是元倓那厮的声音!
第60章 又打架了
不是歹人,没有生命之忧,赵玉笙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然而接着就是愤怒和羞耻,这疯狗凭什么拦住自己,还动作这般暧昧且粗暴!虽说大齐男女之防不是很变态,没有闺阁女子被男子碰到了便嚷着要剁手的,但一个姑娘家被青年男子这么死死抱住却是还有伤风化的。
这么亲密的姿势,幼年时期的赵玉笙和元倓也曾做过,但或是寒冷难当之时或是恐惧难耐之际下意识的行为。如今人事全非,还叫她和这厌物做这种恶心的事,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放……唔……,混……”赵玉笙脸涨得通红,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怒骂。
然而元倓毕竟是男子,力气本就远大于赵玉笙,且身形高大,赵玉笙冷不防又被他占了先手,手脚都被控制了,梁大叔教的打架技巧没法施展,想挣脱开谈何容易。
抬脚使劲剁,可惜绣花鞋不是前世的高跟鞋,自己脚跟跺麻了也没伤着元倓的脚趾头。后脑大力往后磕,无奈身高差距太大,不但没磕到人家的鼻子,连下巴都够不着。那混账东西的胸肌硬邦邦地,反倒害得她自己一阵头晕。
嘴巴被死死捂住,牙齿发挥不了作用,幸好有一瞬一只手得了短暂的自由,女人嘛,指甲的战斗力素来不容小觑,胡乱几爪子挠过去,元倓的手背立时皮开肉绽。她反手又想去挠那货的脸,可惜落了空。
元倓睚眦必报,再次被他制住双手的赵玉笙,立时觉得手腕骨被他捏得咯咯响,一副随时可能会咔嚓一声当中折断的架势。赵玉笙疼得眼睛发黑,被死死困住不能过去看那些人究竟在做什么,又急又气,差点没晕过去。
幸好没多久元倓就松开了手,赵玉笙顾不上与他算账,急忙往那边掩过去,然而过去后却什么人都没见着,斗殴的人早没影儿了。元倓也没有走,同样跟了过来。
都怪这狗东西,好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赵玉笙气极,恶狠狠瞪着元倓正要开骂,却被元倓抢了先,元倓亮出自己血迹斑斑的手背,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贼婆娘好狠毒的心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方才真不该拦你!依着小爷脾气,真想捏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