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桑莫侵攻戰」#5(1 / 2)

由於步兵隨行,我們兩輛馬車依然以步行速度緩緩向西推進。直到萊茵領邊界,順利完成護送任務的小隊光榮返回後,馬車就由蕾拉與希瑪分別駕駛。當然,我是不可能會搭希瑪那輛的,就算那個必取撩起聖袍誘惑我也沒用。

我們繼續望西進發,平時維持小跑步的速度,遇到路面平坦或是直線路段就加速前進。跟在蕾拉身邊學了點毛皮的我試著拿起韁繩,結果差點翻車。不曉得這個世界有沒有駕訓班之類的……

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後不知道幾點鐘,我們終於碰上了柯切諾夫的先頭部隊。

「停下來、停下來!你們是哪來的!」

車外一片喧嘩,我邊打著哈欠邊探出頭,沒想到我們居然被手持長槍的士兵包圍了!

「喂,那個是勇者吧……」

喔喔!知名度威能發揮作用啦!

「我看倒像顆西瓜。」

看來還是有需要治癒一下的腦袋啊……!

蕾拉無視於議論紛紛的眾人,雙眼直視鎧甲較為隆重、蓄了把大鬍子的隊長級人物說道:

「我等乃是茨維塔耶娃卿的直屬部隊,王命在前,請放下武器。」

「唔嗯……露露西亞的事情我不清楚,妳有命令狀嗎?」

「有的。」

「趕緊拿出來核對吧。」

「在我的同伴那裡,而她們正在你們後方的軍伍中。」

大鬍子隊長本來看似鬆了口氣,沒想到蕾拉這席話卻讓他眼神再度銳利起來。

「沒有命令狀就無話可說!請你們幾位乖乖配合,立刻下馬!」

喀隆!

槍兵隊一齊向前踏出沉重的一步,就連沒受過訓練的我都明白這是在威脅!

話說這些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啊?該不會只有最上層的指揮官認得我們吧?友軍之間沒有內建辨識系統真是太糟啦……!

「我再說一次!請各位立刻下馬!」

蕾拉向我使眼色。現在不是涉及無謂衝突的時候,而且對面越來越多士兵停下了,反應激烈可能會招致不必要的誤會。我點點頭,正欲和她一同下車時──

「等一下!你是森波波爾駐地的拉夫爾吧!」

在我們後方馬車上的希瑪揚起頭來晃呀晃,似乎是想看清楚大鬍子隊長的長相。隊長看了她一眼,威嚴不減地反問:

「妳怎麼知道?果然是間諜嗎!」

喀隆!

媽的,別再用這招嚇我好嗎!要是心臟病發怎麼辦啊!

「說誰間諜啊!你才間諜!你全家間諜!」

「……波洛諾娃家的女人是嗎。」

欸?判斷點難道是那句回嗆嗎?我還摸不著頭緒,希瑪就趾高氣昂地挺起碩大的胸部,下巴上揚三十度:

「聽好了!本小姐正是希瑪?莉莉亞諾芙娜?波洛諾娃!是曾經用嘴巴幫不舉的你射出來的維特尼察女神官啊!」

「夠、夠了!我已經知道妳是誰了……!」

「知道了還不叫你的部下們退開!」

「咕嗚……全員!解除警戒態勢!」

喔喔!還以為希瑪要到波洛諾娃將軍那裡才起得到作用,沒想到連在柯切諾夫陣中也有這等影響力!意外地令人尊敬啊這傢伙!

「呼……!呼嘿嘿……!被一堆大男人的槍頭指著……果然超令人興奮的!」

尊……尊敬不起來!

那位名叫拉夫爾的隊長姑且算是把我們當成友軍看待了,不過我們還是必須把馬車停到路邊,免得影響大軍撤退。他讓副隊長代為指揮,自己領著兩名護衛停下來陪我們等待。雖然很想用「這傢伙挺不錯的嘛!」來解釋他的護衛行為,但我想他會留在這兒,八成是因為部下們都在談論他和希瑪之間的小秘密。

拉夫爾取下他的頭盔,露出和鬍子同樣濃密、但中間光禿禿的頭,對我們深深一鞠躬。

「蕾拉大人、勇者大人,十分抱歉……我只是個奉命行事的小隊長,在沒有指示或命令狀的情況下,我軍又處於敗戰撤退的情勢,不得已才會預設立場。」

「這只是命令傳遞上的小問題,貫徹軍人使命的您會如此判斷是很合理的。還請快抬起頭來。」

「啊啊……多謝兩位諒解。」

基本上我只有站在蕾拉身邊,卻還是被當成用某種形式展現出諒解的心情了,所以我只好學蕾拉展露優雅的微笑。

光是像這樣禮尚往來並不足以說明我們的身分,我的勇者光環看來也沒有厲害到讓所有人一眼就認出我,所以拉夫爾還是相當程度地警戒著,只不過沒有表現得很露骨。唯一讓他放心的,大概就是在一旁朝軍人們搔首弄姿的希瑪了。

「希瑪,妳敢多嘴的話……」

「齁齁──?人家一介小神官是能多嘴什麼呢?啊,難道是指包皮垢……」

「快給我住口啊……!」

……好吧,也不是那麼地放心。

我們在這裡等到先鋒部隊過去、中軍到來時,總算與瑪格麗特帶領的小隊會合成功。看到大家疲憊但安好的模樣,我不禁鬆了口氣。

「勇者桐真!站住別動!」

蕾、蕾貝卡……?

「捕獲──!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雖然蕾貝卡渾身汗臭,不過……畢竟是從幾乎快全滅的戰鬥中倖存下來,如果聞我的味道能讓她放鬆,就隨她去聞吧。

「嘶嘶嘶!嘶嘶!呼哈……!興奮了……!」

嗚痾痾蕾拉救我啊……!

「姊姊!明明說好正午會合,害我擔心死了啦!」

「蕾拉隊長!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不公平……!那兩個小女生可以佔有蕾拉,我卻得被蕾貝卡這肌肉女獨佔……!

在我認命地被蕾貝卡嗅出奇怪的反應後,眾人會合時的喧鬧聲已經平靜下來。蕾拉簡單地向大夥說明接下來要支援南方的合貝小公主。

我們在兩天前的夜襲中失去了薇拉與夢露,凱特也因為精神崩潰無法再戰,如今她和兩人的遺體正由隨軍神官的隊伍護送著,蕾拉已安排她返回王都。此外,瑪格麗特的精神也不大好,但她婉拒了蕾拉的提議,堅持要繼續執行任務。

隨後我們這十三人就分乘兩車,在拉夫爾的陪伴下跟著軍隊緩慢後退。等道路變得寬敞,馬車就脫離隊伍、朝南方全速奔馳。

車廂變得非常擁擠,我和蕾娜分別坐在靠近駕駛座的地方,裡頭比較舒適的位子留給看起來特別疲倦的海蓮娜與姬拉,她們倆剛坐下不久便沉沉睡去。蕾娜很努力在保持清醒,不過這一路上她釣魚釣得很勤快,最後還是整個倒下去了。在大家累得東倒西歪之際這麼說有點失禮,不過車內的味道好好聞啊……浸了汗水的布料搭配沉睡中的女性體味,也算是種冒險風味吧。

「真是的,不管大的小的都睡到口水流滿嘴。你要幫她們舔掉嗎?」

不要用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污衊我的人格!妳這個黑奶頭!

「好啦,別擺出那麼好笑的臉。幫我拿袋乾糧來。」

我從海蓮娜靠著睡的木箱子裡翻出一袋束緊的乾糧,遞給依然沒什麼精神的瑪格麗特。她向我招招手,等我湊過去又用她的粗糙手掌摸摸我的頭,都搞不懂這是賣溫柔還是逗我玩了。

「噁!果然是要塞軍的配給。」

基本上乾糧是由黑麵包切丁以及乾蔬組成,毫無調味,劣質皮革讓袋中食物充滿了麥香以外的奇特臭味。憋著氣配水倒是可以吃啦,把它想像成吞一整袋藥丸就對了,中午我就是這樣硬塞了整袋。

把乾糧當零食吃的瑪格麗特不再搭理我,蕾拉專心駕車時,她一邊喀哩喀哩地咀嚼食物,一邊漫不經心地執行警戒任務。

出發前被蕾貝卡抱住聞時我還沒察覺過來,現在仔細一看,瑪格麗特的手臂多了不少疤痕。激戰的痕跡以不同形式顯現在這些堅強的女人身上,也有外表看不出來的類型,比方說蕾拉──老實說,我覺得她比瑪格麗特還要更勉強自己。但是我們不得不倚賴她,尤其是諸多方面都還跟不上這個世界腳步的我。

我們繼續望南進發。

「喔喔!這是遊女車吧!給軍人大爺們享用前,先由我們來試貨……嗚呃!」

有時遭遇小村落的路霸(lv4~8),蕾貝卡一拳就撂倒了他們。

「喂喂喂!都給老子停下!這裡由我們血之鷹……咕噗!」

有時遇上三五成群的盜賊(lv5~10),瑪格麗特一腳就讓他們滅團。

「是瑪吉克人!信奉邪神的異教徒!姦殺!姦殺!通通姦殺──!」

有時碰到怪里怪氣的教徒(lv7~14),希瑪一人就把他們搾出心靈創傷。

「偵察敵情──偵察敵情溜──嗚喵!這股濃醇香的味道是!啊……等等!路過!路過而已啦!嚴禁暴力……嗚呀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