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将对方这瞬间的表情变化收进眼底,露出了诡计得逞的微笑,他这下心里舒坦了,心满意足地又缩回被子里头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工作。
被梁夜一句话彻底驱散了睡意的肖照临脸上神色几经变化,他明白过来梁夜话里的意思后,几乎不敢直视旁边那隆起一团的被子了,天知道几乎赤身裸体的梁夜在被子里涂药会是个什么情形……
他平躺在那里两眼光光地看着帐篷顶,僵硬地等着梁夜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好不容易梁夜终于又探出头来,他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背包,却有些够不着,肖照临见状连忙帮他拿了过来,道:“需要拿什么?”
梁夜侧头看了他一眼,让他帮忙拿包纸巾出来。
作为梁夜某处受伤的始作俑者,肖照临当然是有求必应,三两下将纸巾翻出来交给他。
梁夜右手拿着纸巾在左手上来回擦了擦,药膏的味道冲鼻而来,但这一瞬间肖照临几乎是无暇理会这味道了,因为他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了梁夜左手中指上——
“……你戴着戒指抹药???”
梁夜奇怪地看了看他:“不然呢,还特意褪下来摆一边吗?”
肖照临差点一口气哽住。
虽然他心里跟自己说过那戒指不要了,送给梁夜就是梁夜的东西,但这时冷不防目睹这一幕,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呕了一口老血。
——那天晚上他到底为什么会一时脑抽,愣是踢了那么一脚呢?
真是祸从一脚出,报应今天来了。
于是乎,等到后来梁夜折腾完了,肖照临终于真正睡过去之后,他不是梦见在水中扎挣的自己,就是梦见梁夜手里拿着一盒药膏在向自己友好的招手,满耳都是梁夜在问——要一起涂药吗?梦里这古怪的问题萦绕不绝,更夸张的是,梁夜那戴着戒指的手一直在他眼前飞舞盘旋……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后五分钟,梦里那种诡异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
光线自帐篷外透进来,肖照临在被窝里动了动,终于自宕机的状态中挽回一点神志。他微微侧过头却没有看见梁夜的脸,倒是发现被子隆起了一团,有轻轻的呼吸气息隔着衣服喷在他的背后,跟撩人的羽毛似的。
衣物隔绝不了背后那人滚烫的皮肤,暖融融的让呼吸着清晨空气的肖照临生生哆嗦了一下,他落荒而逃一般往旁边挪开了一点,然后似乎觉得自己突然的动作有些大,安静了两秒才悄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梁夜的脸就缩在被子里头,睡着的时候,往日那极具侵略性的英俊五官终于略略柔和了下来,头发显得有些乱,但帅哥果然还是帅哥,尤其只穿着一条内裤身材还特别不错的帅哥,别人这种睡相可能不好看,到梁夜这里就完全不是问题。
肖照临屏息看了一会,心想幸亏这种太过招摇的长相不是他的菜,不然这么近距离接触他早就把持不住了,现在权当早上醒来欣赏美男。
他轻手轻脚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才6点不到,于是拉开帐篷的拉链往外头看了看。
外面空气清新,温度和帐篷里简直像两个世界,清晨的凉意让肖照临整个人打了个冷战,心想都六月份了,怎么早上还这么凉。
他先是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开始打量周围,只见眼前是一片茫茫的湖泊,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青蓝色的镜子,倒映出东边冉冉升起的太阳。
肖照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