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吃完饭就要兴冲冲出去。
“最近这孩子怎的,总爱往外跑,初悟,你可知?”,林母询问道。
“我不知,可能跟其他孩子玩的尽兴吧”,赵初悟为林白辩解道,看了眼林白急急忙忙的身影,皱眉不解。
中秋月。月到中秋偏皎洁。
林家,庭中,放置一个大香案,在上面摆放着月饼及瓜果。
“你们俩来拜月祈愿”,林母摆置妥帖之后,便让林白,赵初悟二人来拜月。
“嫦娥姐姐,祝愿我爹娘安康,我娘子每日开心,每日……”,林白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腰背挺直,一脸真诚地抬头望着圆月。
赵初悟看着月亮,一轮秋影转金波。
去年花好月圆时,赵府庭院中。
“悟儿,再过两月多点,可就到了及笄之年了,该是找个好儿郎陪我儿才好”,赵初悟的父亲赵卓,穿着一圆领襕衫,头戴幞头,下身穿长裤,足蹬靴履,抚着花白的胡须,红光满面,满脸笑意地看着正在拜月的闺女。
话说这赵卓乃齐州,首屈一指的富人员外,今年已年过半百,有一妻一妾,生两儿一女。而这赵初悟便是最小的一个,是老来得女,又幼时多病,家里人甚是疼爱。
“爹爹,说甚呢,我不嫁,我还得陪着父亲母亲呢”,赵初悟一听,立马转身抱着赵卓的胳膊。
“且莫胡言,哪有女儿家到那适婚年龄,不嫁之理”,大哥哥赵启正色道。这大哥哥是与赵初悟一母同胞,乃正房所出,又长赵初悟二十多个春秋,已到了不惑之年,与其父长相相似,连这性子也像那么几分。
“就是啊,小妹啊,这陶家之前找我,问我小妹婚配没有,我看那陶家二郎甚是不错”,二哥哥赵鑫也插了进来,是妾室所出,妾室两年前因病去世,赵鑫也到了而立之年,平时帮着家里打理生意,却是爱耍些滑头,时常做着小动作,与他共事的管家个个怕了这赵二郎,生怕这二郎惹祸,将他们连累,每每老爷派人查账都战战兢兢。
“什么陶家好儿郎,明明是个不上进的烂泥巴!上次不就因为调戏人家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人家父母拉扯到衙门去了”,赵启呵斥弟弟,甚不懂事。
“误会而已,人家陶家二郎只是看那小娘子形单影,见其可怜,欲送她回家而已”,赵鑫摆摆手说道。
“你这……”
赵启话刚出就被父亲拦下,“哎,你俩切莫多言。”
“来,悟儿,来我这里”,这开言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初悟的母亲钱英凤。赵初悟与其母长的颇为相似,即使年过半百,也端的个好气质,主母气势十足,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坯子。
“悟儿,且莫听你那些哥哥言,来,与娘说说,你想寻个什么样的人儿,娘亲好为你做主”,赵母拉着赵初悟的手欢喜道。
赵初悟羞羞答答,也不曾开言。
“我猜想是要寻那秦大郎样的人儿才好,自幼相熟,青梅竹马,待我家悟儿好的,整天悟儿妹妹,悟儿妹妹地喊着,又一表人才,今年不是赐同进士出身吗,这小子大有前途啊”,赵启妻子柳氏先把这沉默打破。这柳氏年方四十,端庄秀丽,与其夫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家里大小事物,照顾地妥帖周详,甚得赵母心意。
“要我说这秦大郎,还不如那吴六郎,家里世代为武,虽不如文官出身高,但人家父亲好歹也是齐州知府,官拜二品,出身好。为人呢,又没那些个衙内的习气,洁身自好的很,为人仗义热心。前途呢,有其父帮衬,还怕做不成个三四品大员,这样的好儿郎,怕也难寻的很呢”,赵鑫妻子王氏接话,边喝着茶,边口若悬河地聊着,年方二十有八,一脸媚态,是个缠人的狐狸精。
赵府,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谁家好二郎。孩子们在庭中嬉闹,而赵初悟喝着茶,赏着那菊花,看的出神。
“姐姐,你许好愿没”,耳边乍现林白的声音,赵初悟收了收心神,回道好了。
“姐姐许了什么愿?”
“家人安康。”
“还有呢,我看你拜了好久呢。”
“没了。”
“就没了啊,都没有我吗,我都给嫦娥姐姐许愿说,愿娘子每日都开心,每日都有糖吃,每日都有橘饼吃,每日都有竹马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