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弱点吗?”歩非忽然将脸凑到平遥面前,做瞧右看,似是在仔细研判她脸上的神情。
“有!”答得十分肯定,她当然有弱点,不过绝不会让别人知道罢了!
“哦……”歩非故意拖长语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继而嬉笑道,“你的弱点嘛……呵呵,应该是很容易害羞!你说是不是?”话没说完,歩非净白修长的手指已抚至平遥脸上,手腕一扭,便将一张清雅无双的素颜轻轻挑起。
歩非原本只是起了戏谑之心,想捉弄平遥一番,此时自己却对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看痴了,心神荡漾,托着平遥下巴的那只手僵在原地,指尖传来的触感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滑腻。
四目相对,鼻息相缠,似乎只需稍稍抬头便可触碰到歩非的嘴唇,心跳刹那失控,心底溢出丝丝异样的情愫,却只是瞬间便又恢复如常,经过歩非长期的骚扰,平遥已产生一定的免疫力。下巴一扬,平遥灵巧地脱开歩非的魔爪,危险的黑眸幽幽地看着歩非,耳根发烫,神情却一派从容淡定,“歩非,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歩非似对平遥的怒气毫无顾忌,依旧一脸清逸无拘的笑容,旋即敛起眉峰,右手轻抚着下巴,似苦恼凝重地凝视着平遥道:“你忽然反应这么大,莫非是爱上我了?”
平遥微微一笑,不澄清,不辩解,明亮的黑眸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异而冷然!
歩非见到平遥高深莫测的神情,心莫名一痛,无奈地低叹道:“唉!以你的性情,太习惯掌控,的确,你也确实有强大的掌控一切的能力,但我须劝诫你,以淫威利益来操控别人,是不稳固的!”
她当然知道,以威胁和利益建立起来的关系不牢靠,很容易溃散,只有人心才是最稳固的!但她别无他法,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收买人心,建立稳固的网络,棋局已经太大了,收不回手了。
“要开始了……”
六月的风微暖,带着些许初夏隐隐的燥热。
午后,平遥半躺在一棵梧桐树下的青石上看书。梧桐树枝叶繁茂,宽大厚实的阔叶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炽烈的阳光,投下一片广阔的树荫,只在阴影的边缘处射入几缕稀薄的光线,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印下几点光斑,分外活泼明亮。青石透过雪白的衫传来薄薄的凉意,使人分外惬意。
平遥半眯着眼,背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打盹。仿佛感知到周围有响动一般,双眸霍然睁开,没有半点刚睡醒的倦怠,眸光一片清明雪亮,淡淡地扫向身侧。
一抹白影如一缕轻烟般飘至青石三丈之外,轻烟渐渐凝起,便有一名衣襟绣有铃兰的白衣女子单膝跪地,双手将一卷浅黄的帛纸高举齐眉。
平遥起身,曳地的雪白裙摆宛如浮云碎雪,分外轻柔飘渺,缓缓踱至女子身前,伸手接过帛纸,收于袖中,又从衣袖里取出另一卷帛纸,交至白衣女子手上,淡淡道:“交给程雪。”
平遥转身走回青石的刹那,白衣女子又如一缕轻烟般,飘散在风中。
歩非从远处大步走来,眉高高的扬起,一脸放荡不羁的笑容。走至青石台前,二话不说便大喇喇地躺下,一手枕于脑后,一手置于腰间,双腿交叠着,闭着眼,嘴上还衔着一根青草,神情散漫,配上他一身不协调的女装,实在是放荡至极!
自从留园的仆人悉数被平遥收服后,歩非便再懒得扮淑女了,整日穿着一身女装四处招摇过市,可恶至极!但由于其自身相貌柔软秀美,亦无人怀疑他是男子,园子里的那些仆从只是私下议论纷纷,公子怎的娶了一位这样的夫人!
平遥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青石旁,就这么一直笑吟吟地看着歩非,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