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昕,小心祸从口出!”青芜怒瞪了昕薇一眼,自己却也禁不住产生了同样的想法,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主子,你居然笑了,这么多日子,阿昕还是第一次见你笑!”昕薇先是一惊,随即脸上便浮现了少许喜色,青芜,终于笑了。
青芜听得昕薇的话怔忪了片刻,是啊,她有多久没开心地笑过了,自从离开安国后,她似乎就被悲伤、痛苦彻底淹没了,生活失去颜色,一片灰暗,没有光,没有希望,她就如同狂风暴雨肆虐后留下的一支伤残的花蕾,还未绽放,就要凋谢了。
不,她不要衰败,她要开花,她也不要做茫茫大海上的浮木,没有目的、不能自主,她不要任人摆布!凭什么别人能获得幸福,她却要颠沛流离、苦海无边?不!她不服!凭什么?她明明是金枝玉叶,凭什么从小就要受尽凌辱、遭人唾弃?她对平遥那么好,凭什么平遥要这样对她?她从未触犯妨碍过宇文锋,凭什么他要处处为难她,视她为眼中钉?不,她不服,她要争,即便这是天意,她也要逆天而行!
“阿昕,你帮我去办件事。”
忽一日,青芜闲着无事,便在后花园中赏花,姹紫嫣红的花丛中,隐约有一婀娜的少女急急向这边走来,辨认之后,青芜确定那少女便是黛眉的贴身侍女清荷。
青芜不着痕迹地吩咐道:“阿昕,前几日我吩咐你每日给挽容夫人送补品的事,有没有办好?”
“阿昕照主子的话,每日都往雪梨苑送一次,挽容夫人还托阿昕向主子致谢呢!”
“是吗?”青芜点点头,复又问道:“今日的补品可有送到雪梨苑?”
“尚未,阿昕本是想等到黄昏时送去的。”
“不,你现在就送去。”
昕薇愣了愣,躬身道:“是。”
“嗯,去吧!”
待昕薇走远后,确定四下无人,清荷才从花丛中走来,“奴婢清荷拜见夫人。”
青芜忙上前扶起清荷,亲热地拉着她的手,盈盈笑道:“清荷姑娘客气了!”说完,青芜便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塞到清荷手中,“这点小东西,就当是我送给姑娘的见面礼吧。”
清荷一惊,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不敢收。”
“清荷姑娘不必客气,我听丫鬟们说,清荷姑娘的老母重病在家,正愁没钱医治,而姑娘的主子黛眉夫人又是个硬心肠的主子,竟对姑娘的事不闻不问。这块玉佩是我从安王宫带出来的,想必还值几个钱,若是当掉,医治姑娘老母的病应该绰绰有余。”
清荷看了看手中玲珑剔透的白璧,自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于是膝盖一弯,便跪在了青芜面前,“夫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清荷绝不推诿。”
“好,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你过来,我有件事托付给你……”
又是一个下午,青芜静静地坐在屏风前刺绣,左右各一名侍女摇着团扇,嘴里哼着小调,心情似乎大好。
“主子,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昕薇慌慌张张一路跑回梅香苑,额头汗水直流,脸色却一阵红一阵白的,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出什么大事了,看把你给急的!”青芜微微一笑,神情不慌不忙的,起身用罗帕拭去昕薇额上的汗珠。
“今日,挽容夫人喝了主子送去的安胎药,没多久便肚子痛起来,似乎有流产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