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走到了一个四处无人的地方,歩非才停下脚步,转身静静凝望着平遥,目光缱绻而温柔,如丝丝暖阳缠绕在平遥周身。
平遥在歩非深切的注视下,不由微微发窘,原本温暖宁和的心竟异常的慌张而紊乱,不知所措,脸颊也有些发烫。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平遥假装怡然自适地问道:“刚刚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歩非撇撇嘴,极其随意地答道:“那种情况,我往往喜欢保持沉默。”
平遥心念一转,便明白了七八分。歩非向来不喜权谋手段、勾心斗角之类的东西,在旁人玩弄权术之时,自然不会开口干涉,最多只是在旁聆听罢了。
歩非轻轻握着平遥的素手,问道,“你刚刚怎么那般教训辰王?虽是实情,也该委婉些,毕竟身在上位,听惯了阿谀奉承,忽然遭人贬低,面子上总会挂不住!”
平遥淡淡地笑道:“我既有心扶他为帝,他有什么不足之处,我自然会一一指出!况且,他若只爱听些谄媚之语,将来又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你啊……”歩非捏捏平遥的鼻子,无奈地笑道,“凡事都太当真!”很平常的一句话,听在平遥耳中,却比以前多了几分宠溺的意味,令平遥心神莫名一荡,脸微微红了起来。
“对了,辰国内乱,辰王处理得如何了?”平遥心中早已是一团乱麻,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
歩非淡淡地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平遥微微颦眉,问道,“你辅佐辰王,却对政事不管不问,也太……”
“太不负责?太放纵?”歩非挑眉望着平遥,嘴唇弯起优美的弧度,眉目间尽是放纵散漫的恣意洒脱,“我又不是辰王的臣子,何必这么尽心尽力?难道我还要对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成?”
平遥嘟嘴抱怨道:“浪荡子……”
“浪荡子吗?也许吧!”歩非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笑道,“辰王并非无才之人,相反,他只是锋芒太盛,太过锐利,身上总有些戾气,还未达到沉稳自持、温润如玉的境界。他继位已有几年了,若是连这点小动荡都应付不来的话,又怎配坐在那个位置?”
“有理。”平遥点头笑道,“但这个辰王啊,我原以为他懂得收敛锋芒,韬光养晦,竟是我看走眼了,还不够沉稳,总是让我不放心……”微微一顿,继续道,“其实也不是他不懂得深藏不漏,只是身上戾气太重,无论气质如何慵懒倦怠都掩不住,就像雪儿一样,再甜美的笑容都掩不住身上的锐气。”
歩非秀眉微敛,语气酸酸的,竟有些撒娇的意味,“我就在你面前,你心里都想着别的男人,就不能多想想我?”
平遥微微错愕地看了歩非一眼,便飞快地低下头,不敢看他。歩非生性放荡,从前数月的相处,类似调情的话也没少讲,只是,没有哪一次……哪一次……如这般……这般令人脸红心跳!平遥静静地站在歩非面前,面红耳赤,贝齿轻咬着嫣唇,甚至连呼吸也故意放轻了,掌心渐渐渗出湿热的汗水。
歩非握住平遥素手的那只手稍一用力,便将平遥带入怀中,轻轻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