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欢庆喜气的婚礼进行到一半,便有不和谐的音符跳了出来。
先是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野马冲入喜堂,充当前奏。这些野马并不是单纯的马儿,却是有人恶作剧地在每匹马儿的尾巴上绑上一截点燃的鞭炮,吓得马儿一路狂奔,带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横冲直撞。满堂的宾客被这群横冲直撞的野马惊得四处躲闪,顿时尖叫打斗声四起,喜堂一片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紧接着,便有一群妙龄少女哭哭啼啼地冲入喜堂,自称歩非的旧情人,硬是死拽着歩非哭爹喊娘,咒骂歩非负心薄情,将一场好好的婚礼搅得啼笑皆非。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没听说过歩非的风流韵事,竟分辨不出这些女子是来此闹事还是当真为歩非所负,一时间也不好上前劝阻。
待侍卫宫人将这两个麻烦处理完之后,便轮到我们的青衣阁主压轴登场。
众人已受过前两幕的惊吓,见到雪儿率着听风、绝尘骑马一路尘土飞扬地冲进喜堂时,已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心中仍忍不住好奇,这又是上的哪一出?
只是未让雪儿有发挥的机会,歩非便三两步上前将雪儿拽下马来,问道:“她呢?”这她,指的自然是平遥。平遥素来谋算深沉,手段狠辣,只要确定了目的,便会定下最为有效的计谋,断不会这般胡闹,前两幕的闹剧显然是雪儿这童心未泯的丫头的恶作剧。以平遥的性子,不可能既不出手搅乱婚礼,又任由雪儿胡闹,除非……她不在此地,管不到这些事!
雪儿见歩非这般关心平遥,心中大喜,道:“去帝都了,三日前出发的。”
“什么?”
坐于主位的辰王见状不由大怒,喝道:“程雪,你这是在做什么?”
程雪对辰王的怒意视而不见,只是对歩非道:“姐姐去破摄魂阵,很危险的,你快点去救她!”
歩非听后目光一沉,拉过缰绳便翻身上马,拨转马头,正欲离去,却听得身后一声急切的呼唤。
“步大哥!”
灵素此时已顾不得颜面,径自揭开喜帕,站在大堂中央急切地望着歩非。艳红的嫁衣映衬着她如雪的脸庞更显苍白凄楚,一双波光流转的明眸早已蓄满泪水,那满含乞求与期望的目光,孱弱单薄的身躯,任是人看了都会心痛。
歩非却只是微微抿了抿嘴,道:“灵素,你为何总是看着我,却总是忽略一直在背后默默关爱你的人呢?”
灵素怔忪了片刻,依言回眸望去。一直痴痴立在她身后的烈焰,微微皱着眉头,正用一种专注而疼痛的眼神凝望着自己,那束目光,仿佛隔绝着千山万水,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却依旧不减炽热的深情,那么热烈而真挚,仿佛只是一眼,便倾注了一世的深情。
可他毕竟不是他,不是吗?
灵素凄然一笑,再次将眸光投向歩非。
歩非只当是灵素明白了他的深意,朝着灵素露出一个极为舒缓温馨的笑容,宛如天边自由舒卷的云絮。灵素看着这抹舒缓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第一次感觉歩非靠自己如此之近,欣慰之余,心却猛然一沉,无论这抹笑容如何的温柔可亲,那都仅仅是一种兄长对待妹妹的关心,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