歩非切入正题,道:“每天夜里,藏宝阁外的守卫都会有两次换班,恰好萧敬之也会在第一次换班的时辰路过藏宝阁,离开皇宫回王府。所以,你要帮我在第一次换班时,在藏经阁外制造混乱,以便我潜入藏经阁,顺便将萧敬之引开。这样,我便有十成的把握!”
平遥点点头,“好,不过,引开萧敬之做什么?”
歩非轻叹一声,道:“萧敬之知晓我们前来祁国的目的是为了血灵果,所以,一旦藏经阁中血灵果失窃,他必然会知道是我们所盗。你引开他,便是提前向他知会一声,让他知道我们的动作,以他对你的喜欢,他定然不会声张,甚至会替我们遮掩!只是这样,可能要委屈你了……”
平遥伸手勾住歩非的颈项,轻轻啃咬着他温软的唇,有些委屈与不甘地问道:“你舍得?”
“我舍不得……”歩非温柔地回吻着她,“但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懂得如何与他巧妙地周旋,处理好这件事。”
所以的决定都是建立在他对她的信心之上。
在势单力薄的环境中,他们只有巧妙地利用人际关系,依附权贵,才能保全所有人。不是他薄情,也不是他狠心。
他潇洒、随性,却也冷静、理智。
一味地感情用事,只会陷得更深,害了自己。
入夜后,平遥便与歩非依照计划分头行动。
深夜,明净的夜空一碧如洗,悬着一弯银钩,明亮的星子稀疏地缀在新月四周,显得宁静而寂寥。
平遥安静地坐在藏宝阁旁的一座高楼上,微寒的夜风沿着鬓角轻轻绕过,如墨的丝发伴随着缠在腕际的白绫凌空而舞。她一手扶着雕花木栏,一手托着一只白鸽,面容冷清,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
幽静空旷的宫墙边响起一阵车轮碾过路面的辘辘声,不多时,便有一辆朱缨宝盖的马车行过藏宝阁前方,而驾车之人,正是萧敬之的亲信童勇。
平遥淡淡地瞥一眼马车,嘴角微微一勾,单手抬起,托在手中的白鸽便扑打着羽翼飞起。平遥打开缠在手腕上的白绫,足尖轻轻一点,便跟着白鸽,从藏经阁上方滑过,长长的白绫飞扬在身后,拉出悠远耀目的弧度,宛如划过夜空的流星般绚丽璀璨。
巡视的守卫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刺客!”整个藏宝阁前便混乱了起来,成群结队的禁卫军从四面八方向藏宝阁涌来,汇聚在藏宝阁前方的广场上。
平遥孤身立在藏宝阁楼顶,俯视着楼下如蝼蚁般密集的禁卫军,轻蔑一笑,一个回旋,转身便从楼顶跳下,消失在藏宝阁后方,仅余一根飘扬的白绫仍飞扬在藏宝阁楼顶。
禁卫军见状,立刻兵分两路向藏宝阁后方涌去,追捕跳下藏宝阁楼顶的“白衣刺客”。
萧敬之也下了马车,带着童勇追了过去。
那抹白影曾太多次出现在他的梦中,所以只是远远一眼,他便能认出。难道,她竟已这般等不及了吗?竟要私自夜闯藏宝阁!那可是机关遍布、守卫森严的重地啊!她可知,这么做,有多危险?
不行,他一定要马上追过去,否则,这么多禁卫军、弓箭手,她……
担心和惊慌过后,萧敬之冷傲的眸光化作如铁的坚定,他绝不能让她有事!一定!
等萧敬之、童勇追上时,平遥正悠闲地坐在宫墙上,轻轻地笑着,恬淡的面容宛若冷月清辉,美得惊心,却也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一群手执长矛、羽箭的禁卫军团团围在宫墙四周,虎视眈眈地瞄准着那一抹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