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把她卷入这场风波,或许她就能一直置身事外,安安静静地过完一生。偏偏自己这样贪婪,这样绝情,连她都不放过……
是自己害了她,让她的人生变得这么凄惨……
不,不是自己,是这群禽兽!平遥猛然抬头望向宇文息,及护在他左右的士兵,眸光如同嗜血的兽,凌厉而狠绝,心底涌上的悲伤与绝望蕴藏着毁灭天地的力量!
这群禽兽,他们该死!
宇文息望着平遥这样的目光悚然一惊,她要……做什么?
接着,他看到平遥雪白的衣衫轻轻飞扬着,忽然,白影一晃,一声惨叫响起,她已拧断了一名士兵的脖颈。平遥望着鲜红的血液,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她捡起士兵身上的佩剑,缓缓向人群走来……
“你们全都要给她陪葬!”
求饶声、惨叫声不断响起,白影过处,遍地横陈的死尸、断臂,腥臭的血液沿着地面流动着,缓缓渗入泥土。
平遥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挥舞着长剑,继续不停厮杀着……
此时,似乎只有鲜血,才能浇灭她心底的悲伤与愤怒!
瓢泼般的大雨从天空猛然落下,雨点撞击着地面,激起浑浊的尘土,也浇灭满地浓重的血腥……
依旧有尸体一具具地倒下,填补着被大雨浇灭的血腥。
手腕蓦然被捉住,稍一用力,平遥便旋转着身子被带入熟悉的怀抱。
歩非紧紧拥着平遥,“没事了,平遥,我在,有我在,没事了……”
或许他的话天生带有一种抚慰心灵的奇效,平遥依在歩非怀中渐渐平静了下来,眼中漫上丝丝恍惚脆弱的笑意,身体脱力,昏厥了过去,才结束了这一片惨绝人寰的修罗场。
平遥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歩非整夜守在床边,寒烟清晨洗漱后也过来探视。
平遥看着歩非,眉眼弯弯地笑了笑,便欠起身子坐了起来,“这里是集雪楼吗?”
歩非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平遥揽入怀中,“你没事就好了!你昏迷后,我怕你身体不舒服,便将你带到寒烟这处来了。”
寒烟对着平遥盈盈施礼,“寒烟见过夫人!”
平遥看着这个冷艳高傲的风尘女子,想到她为他们所受的屈辱与牺牲,心中五味陈杂,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过了片刻才笑道:“寒烟姑娘的礼平遥可受不起!”
“夫人过谦了。”
平遥看着歩非,问道:“不是在淮山关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歩非沉下脸来,道:“还不是听阿昕说某人要孤身涉险,营救青芜公主!你啊,真是越来越感情用事了!”
听到青芜的名字,平遥的心情不由得沉了沉,她轻叹一身,倚入歩非怀中,淡淡道:“你还不是一样,那边在打仗,你就跑到我这儿来了。对了,我们何时回淮山关军营?”